但风格都是统一的。
入目逼仄的黑红色,色块凝结,像泼洒上去又干涸的血。
江枝惑紧紧皱着眉,虞渔脸色也不好。
“茸茸,就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十几年?”虞渔声音有些抖,指尖攥的发白。
这种环境,看一眼都觉得要窒息。
“上去看看吧。”
江枝惑蹙着眉。
他要找找那间画室,找找崽崽失忆的原因。
“咔哒,咔哒。”
木质的楼梯被踩出轻轻的回响,在别墅里不停回荡,江枝惑沉着脸,往楼上去。
迟行堰据说是个不喜欢请人到家里去的性子,这里卧室也不多,他们轻易找的了迟茸的卧室。
里面有画架,有一些少年人穿的衣服,再就是堆得到处都是的颜料、画架、笔刷……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没有玩具,没有游戏,没有闲书,甚至连摆件都没有。
空荡荡的,像是被人全部取走了似的。
但不像是法拍前临时拿走,更像……一点一点的取,逐样拿掉,最后这里只剩空洞的画。
江枝惑心脏微微泛起冷,心底不好的预感愈发升腾。
这里的装潢很统一,只有大量的画,其他东西不多,他们往前走,在走廊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一个高大的木质柜子。
上面落了一层层的灰尘,江枝惑抿唇,慢慢打开来。
一排排眼熟的白色药瓶瞬间映入眼帘。
江枝惑心脏猛的一沉,眼底戾气冒出来几分。
这里的药没贴便签,但起码有七八种,量大到离谱。
他拿出一个小瓶倒出药片来看看,和当时那个神秘人留在迟茸桌子上的应该是一样的。
这里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也就说,那个人,是从其他渠道拿到的这些药。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里的药,本身就是那个人提供的。
江枝惑周身冷气欲甚。
“这是什么药?”虞渔急切抬眼。
江枝惑声音沉的厉害,抿唇,“精神类药物,没经过制药许可的私产药,副作用很大。”
他顿了顿,声音轻几分,“这些可能是,迟行堰给茸茸吃的。”
虞渔睁大眼,声音扬起来,“给茸茸?”
这么些几乎能致死的药量,未经许可用处不明……给茸茸吃?!
迟行堰疯了!
她目光聪匆忙转向那个门,门是锁着的,钥匙就插在门锁里,虞渔连忙打开。
灰尘散去,眼前是个极昏暗的房间,空荡荡的,棕红的墙纸,棕红色的地板,地面像是被什么东西泡过,颜色沉得发红,发黑。
窗户只有不大的一扇,还被从外面蹭蹭钉死,只在木板的条缝间隙泄进几缕光来。
正上方一个无死角的监控,将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空气里还留着一点似有似无,散不去的腥气。
江枝惑心脏狠狠一坠。
就是这里了。
那段监控里,崽崽和小猫头鹰呆了许久的……画室。
这里不似外面空荡,相反,东西很多。
书本,花盆,玩偶,摆件……
但都是碎的。
被人恶意的,故意的,残忍撕扯。
撕的凌乱的书,碎成几瓣的花盆,被扯破肚子的玩偶,摔成几瓣的摆件。
曾经有人试图把它们组装起来,恢复原样,可却换来了愈发残忍的破坏。
虞渔心脏高高悬着,眼睛紧紧盯着这房间,蹲下身捡起一个老旧的玩偶,声音发涩,“这是茸茸小时候,我给他买的。”
它被保存的很好,在某个角落藏了十几年,终于还是被翻出来破坏。
上面有针线缝补的痕迹,但又被扯的更糟糕。
虞渔眼睛睁大,心脏上钝钝的刀子戳着,又疼,又恨。
迟行堰,迟行堰!
地上有些零碎的纸条,江枝惑低头看了看上面是个陌生的笔迹,一遍遍的写着,问着——
是谁?
是谁?!
.
今天是个晴天,地上积着雪,光落上去,反射出晃动的银光,美轮美奂。
迟茸坐在落地窗前画画,光落下来,给低着头作画的少年渡了一层昳丽的银光。
静谧而美好。
“哗啦~”
不知道什么东西蹭过去,毛茸茸热乎乎的蹭过脚踝。
迟茸正画画,没多想,随意一手抓了上去打算弄开。
“呜汪!”
他手微微用力,那毛绒绒的东西倏地动了一下,带着声可怜兮兮的叫声。
迟茸:“!!”
狗!小白!
迟茸心脏猛的一跳,倏忽松手往后一躲。
小白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他一整个寒假几乎没见过小白几回,可能被关在其他地方。
“汪,汪汪汪。”
偌大的一只大白狗就蹲坐在少年跟前,咧着微笑脸,想拱拱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