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您一定要把这个情况上报京中,让陛下彻查此事!”
梅仲良表情有一瞬的僵硬,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事关粮草,本将军肯定要向陛下反应。”
说要转身,作势要去写急报,却被韩榆叫住。
“梅将军,军中异动极有可能被魏军察觉,不若未雨绸缪,由韩某带领火药军出城部署?”
梅仲良想到这几日火药营搞出来的大动静,下意识皱眉:“不行。”
“为何不行?”韩榆面容平静,“兵凶战危,即便此次魏军没有察觉异动,火药营也该展开部署了。”
将领们认为韩榆说得很有道理,纷纷附和。
“韩大人所言极是,大魏以骑兵闻名,前几次我军在骑兵手里吃了不
少苦头,如若用上火药,必然可以占据上风。”
“没错!”
“我也觉得该让火药营提前部署。”
梅仲良还是头一回被这么多人唱反调,脸上挂不住,狠狠一拂袖:“既然如此你尽管去,本将军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他说完扬长而去,留韩榆和一众将领面面相觑。
“梅将军因为粮草的事儿心情不好,韩大人你别放在心上。”
韩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无妨,我这便带人去了。”
“辛苦韩大人!”
“韩大人多带几个人去,安危要紧。”
韩榆颔首示意,回去后点了几个火药军,出城忙活到大半夜。
另一边,梅仲良向越京去了急报,禀明粮草掺了沙粒的事情,同时派人去附近的镇上购置大米。
只是买来的大米终究有限,根本不够十多万将士果腹,两天就快吃光了。
军中一片怨声载道。
“这两天每顿只吃半碗饭,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每天从早到晚停不下来,顶多一个时辰就饿了,那还有劲做其他事。”
“这还是休战的时候,魏军要是在这时候打过来,难不成要我一边肚子咕咕叫,一边举着大刀砍人?”
士卒捂着干瘪的肚子抱怨,忽然脸色大变——
远处烽火台上,狼烟四起。
敌袭!
“真、真被我说中了?”
“你个乌鸦嘴,快闭嘴吧!”
士卒们往前狂奔,各自做起了战前准备。
韩榆恰巧路过,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过于
低迷的士气让他蹙起眉头。
韩榆与众人相背而行,朝着火药营跑去。
“本来没打算这么快拿出来,看来得早做准备。”
......
韩榆身披甲胄,随梅仲良等人登上城墙。
此次负责领兵是陆听寒陆校尉,对面大魏领兵的同样是一名校尉。
城墙上,刘毅对韩榆说:“此人名曰秋豹,力能扛鼎,一手双刀使得出神入化,功勋赫赫造就了他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性格......”
一番科普结束,城外陆听寒策马上前,到魏军阵前叫阵。
“对面绝对是秋豹。”刘毅语气笃定。
果不其然,秋豹策马上前。
“......听说大越援军中来了个文官?陆校尉何不让本校尉瞧一眼这位大人的尊容?”
陆听寒面色微沉。
对面的秋豹越说越来劲:“陆校尉怎么不说话?莫非不舍得让咱们看一眼这位越京来的大人?”
秋豹哈哈大笑,猖狂至极:“文官上战场,莫不是拿来唱曲儿凑数的?”
他声如洪钟,双方士卒听得一清二楚。
魏军配合地发出哄堂大笑,越军本就饿着肚子,这厢被敌方校尉嘲讽,士气更加低迷。
敏锐如秋豹,一眼就看出对面越军的异常,三白眼闪烁着兴奋。
“越帝当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派来一个文官哈哈哈哈哈!”
“陆校尉,听说这位文官当年还是个风流倜傥的状元郎,你又何必藏着掖着。”
“你若把他这位手无缚鸡之
力、貌若好女的美状元叫出来,我秋豹让你三个回合,你看怎样?”
极具侮辱贬低性的词汇砸过来,即便被骂的不是自己,越军也不禁气血翻涌,握紧了手里的冷兵器。
韩大人文武兼备,才不是这厮口中的那般不堪!
城墙上的将领们一个个也面露愠色,不约而同看向韩榆。
作为当事人,韩榆反倒是最冷静的那个。
一路走过来,他听过许多恶意揣测、恶意贬低,早就学会自我过滤了,这些明显是故意激怒的话语根本伤不到他。
刘毅低声宽慰:“韩大人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秋豹此人最擅长激怒对手。”
韩榆笑着摇了摇头:“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城外,陆听寒和秋豹一阵互骂后,终于兵戈相见。
大魏的三万骑兵以摧拉枯朽之势向越军逼近,马蹄踢踏,尘埃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