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这位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后宫佳丽不知凡几,年轻漂亮的一茬接一茬,始终无人能撼动宸贵妃在永庆帝心中的地位。
若在平时,怕是宸贵妃刚哭第一声,永庆帝就心软了。
“贾昊不能住那院子,南阳伯就可以?”
“南阳伯至死都被关在那方小院中,贾昊有什么资格得到陛下特赦?”
“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后宫亦是同理。”
几位官员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韩榆:“......”
几日未回城,堆积下来不少公务。
永庆帝今天一早就派禁军回城取来各部
亟待解决的公文,美其名曰“出门在外亦不可耽误了正事”。
就在刚才,全公公派人通知,让他们过来把各自的公文领回去。
韩榆一行人匆匆赶来,刚巧撞见宸贵妃为父求情的一幕。
正当众人进退两难之际,全公公开门走出来。
他走到宸贵妃跟前,命人扶起她。
宸贵妃自然不愿,望眼欲穿地看着全公公身后:“陛下愿意见本宫了吗?”
全公公答非所问:“娘娘一路赶来舟车劳顿,必然疲乏了,老奴为您准备了住处......”
宸贵妃一把甩开全公公搀扶她的手,黄鹂般动听的嗓音变得尖利:“本宫不要去,本宫要见陛下!”
全公公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把着拂尘说道:“贵妃娘娘,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愿意见,您先回去歇着,待明日陛下气消了再来如何?”
宸贵妃一扭身,指向凉亭前的官员们:“陛下不愿见人,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瞪的韩榆一行人:“......”
全公公应对如流:“陛下命人取来各部的公文,诸位大人这是过来领公文回去,并非求见陛下。”
宸贵妃哑然无言。
随行的老嬷嬷好说歹说,总算说动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全公公细声细气道:“老奴恭送贵妃娘娘。”
宸贵妃远去,他才面朝等候多时的官员:“诸位大人久等了,请随老奴来。”
众人前往偏殿,各自领了公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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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两天,官员们抱着堆积如山的公文奋笔疾书,真真一个头两个大。
这期间,宸贵妃一哭二闹三上吊,势必要让永庆帝放贾昊出来。
然铁证如山,又有高国粱指证,贾昊必然无法全身而退。
宸贵妃不依,闹得更凶。
短短两天,大家看足了热闹。
在韩榆看来,这姑且算作忙碌之余唯一的乐趣了。
与此同时,宸王一脉也为了贾昊四处奔走,试图为贾昊脱罪,但是效果甚微。
永庆帝罢免了高国梁和贾昊的官职,眼看精气神恢复得七七八八,便带着众人在腊月初一这天回城。
腊月初二,永庆帝在早朝上宣布了高国梁和贾昊的判决。
高国梁贪墨十数万两白银,将罪行嫁祸给他人,而后又毒杀南阳伯,更意图弑君,判处五马分尸之刑。
贾昊与高国梁合谋贪墨,协助高国梁杀害南阳伯,属于从犯,判处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得回京。
还有那些同样参与其中的官员,一律流放两千里。
谁都知道,永庆帝这是在包庇贾昊。
死在祭天大典当天的不仅有朝臣,还有宗室里最最德高望重的恭老亲王。
为了给文武百官和宗室一个交代,永庆帝经过深思熟虑,判了贾昊流放。
宸贵妃虽不满永庆帝的决定,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只能忍痛为父亲的流放做准备。
思来想去,她还是不甘心,又求到御前。
“父亲年长体弱,受不住寒冷,还请
陛下法外开恩宽限几日,待暖和些了再流放。”
永庆帝自觉愧对爱妃,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下令贾昊暂且关押在刑部大牢,等明年春暖花开再上路。
宸贵妃喜不自禁,对着永庆帝千恩万谢。
当晚,永庆帝宿在宸贵妃宫中。
后宫嫔妃如何恼恨,有多少茶杯瓷器遭殃,便不得而知了。
翌日午后,永庆帝亲自任命两人填补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的空缺。
无一例外,此二人皆是永庆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他忠心无二。
至于工部侍郎,由吏部从回京述职的官员中选取一人,发放任职文书,第二天便走马上任。
看似一切回归正轨,可谁都知道,夺嫡之争中风头正盛的宸王元气大伤。
短时间内,怕是再无和靖王一较高低的可能。
......
“明日南阳伯下葬,诸位可要同去?”
“诸位可是忘了,如今该改口称他为南阳侯了。”
“瞧我这记性,大清早被风吹糊涂了。”
韩榆笑笑,与同僚步行进宫,赶去上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