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个时辰,此人的症状就有明显好转。
以益元堂陈大夫为首的大夫们欣喜若狂,即刻将这个好消息传回府衙。
不过一上午,府城百姓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太好了,知府大人有救了!”
另一边,三哥也得知了药方的存在。
“该死!他是什么人?!”
“那游医交出药方就离开了,
咱们的人在府城找遍了,也没发现他的踪迹。”
“会不会是韩榆?”
三哥摇头:“真是他的话,早在几日前就该拿出来了。”
他秘密安插在庄子上的人虽然只能在外围活动,连病患都接触不到,但那人旁敲侧击过,所有的大夫药童都说韩榆病得很重,整张脸都溃烂了,更是呕血不止,只剩一口气吊着。
“让马甲过来。”
马甲,正是那天的矮瘦男子。
“韩榆有了药方,定然会痊愈,今夜你去取他首级来,若失败了,提头来见!”
马甲低头:“是。”
当夜,月上中天。
马甲避开守在庄子外面的官兵,灵巧地翻上墙头,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韩榆所在的小院一片静谧,栖息在枝头的鸟雀都在打着盹儿。
院门处有两人把守,马甲并未走正门,一个跳跃攀上墙头,轻巧落地。
一切都非常顺利。
院子里空无一人,房间里也早就灭了蜡烛,沉沉入睡了。
马甲习武多年,听觉优越,略停顿片刻,就能分辨出院子里有几道呼吸。
三人。
一个病患两个护卫,不成气候。
怪只怪韩榆让主子失去了兴趣,合该殒命于此。
马甲眼神冷漠,仗着身形瘦小,闪身到左边只有一道呼吸的房门前。
门没关,马甲控制着力道推开,浓郁的苦涩药味扑面而来。
散落的床帐后,便是他将要取走首级的目标。
马甲手持匕首上前,轻巧的脚步像极了猫科动物。
刀尖挑起
床帐,入目是一张俊美的面庞。
他沉睡着,格外安详。
......俊美?
三哥不是说韩榆整张脸都溃烂了?
马甲脑中警铃大作,当即不作他想,转身朝门口跑去。
可还是迟了。
骨节修长的手搭上马甲的肩头,铁钳般死死桎梏住他。
马甲活了三十年,杀的人没有几万也有几千。
然而此刻,他竟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完全挣脱不开那只过分漂亮的手。
就这样,被强制性地扭回身。
“小东西还挺利索,才会走路就杀人......”韩榆揶揄的话语一顿,打量着被他提溜在手里的三尺男童,眼里浮现怀疑,“不对,你是侏儒?”
马甲被“侏儒”二字狠狠刺激到了,挥舞匕首朝韩榆的脸刺去。
韩榆啧了一声,轻松卸去他的武器,随手丢到一旁。
伴随着令人牙酸,头皮发麻的“咔嚓”声,韩榆折断了马甲的四肢。
马甲再如何镇定,终究是个普通人,也知道疼。
手骨腿骨粉碎,他疼得满头大汗,汗水渗进眼睛里,又一阵刺痛。
“卑鄙!”
“谢谢夸奖。”韩榆耸了耸肩,“小家伙别着急,你很快就能和你的小伙伴们团聚的。”
“在这之前,我们好好谈一谈。”
马甲眼皮一颤,仿佛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上了,下一刻就会被撕咬得支离破碎。
......
三哥迟迟未睡,在漆黑的书房里自饮自酌。
他在等马甲回来。
一来一回,即便中途
有意外发生,凭马甲的身手,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韩榆死了,他也好向主子交差,然后去越京与那位汇合......
“马乙,什么时辰了?”
“回三哥,已经是寅时了。”
三哥放下酒杯:“马甲还没回来?”
“是。”
三哥心里浮现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猛一拍桌。
“完了!”
马乙不明所以。
“中计了!”三哥暗骂一声,快步往外走,“通知其他人,立即转移!”
安插在庄子上的那个人从未亲眼见过韩榆的现状,全是道听途说。
而他也是被猪油蒙了心,虽然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从未仔细想过。
是他太想当然,太过轻信自己,也低估了韩榆。
“快走!不能带走的东西全部烧毁!”
一阵兵荒马乱后,三哥带着极为重要不得丢弃的东西,拉开后院的门。
外面有几匹马,他们可以骑着马一路往北。
只要离开府城,天高地远,韩榆又能拿他如何?
只是他的计划注定要落空了。
后门外,是成百上千的云远府驻军。
传言中染上瘟疫命不久矣的韩榆站在最前方,面如冠玉,更堪比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