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有难同当,让韩八也尝一尝这血浆的美妙滋味。
韩十二吐出一口淡粉色的水,笑得不怀好意。
韩二懒得搭理这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道:“将功折罪。”
韩十二蔫了吧唧:“好吧,没追上人确实是我的失误。”
韩二丢给他一方帕子,转身进了里间。
“主子,您可好些了?”
韩榆平躺在床上,长腿交叠,漫不经心地轻晃着:“没事,就还有些恶心。”
韩二眼底闪过厉色,言辞透着关切:“韩三已经去煎药了,两副药喝完,排清余毒就好了。”
韩榆轻哼,带出些许鼻音,不太情愿地表
示知道了。
这一切,要从前天说起。
孟茂派人送来赔礼,韩榆深知他包藏祸心,就和韩三演了一出戏,给暗中偷窥的小老鼠看,转头就让人把那有价无市的古籍焚烧掩埋了。
原因无他,这古籍上撒了会致人染上瘟疫的药粉。
韩榆嗜书如命,但也不至于自找罪受。
城里城外两头顾,忙碌一整天,韩榆早已饥肠辘辘,遂命人传饭。
厨娘上菜,失手打翻一盘菜。
汤汁撒了一桌不说,迸溅的碎片还划伤了韩榆的手。
韩榆发觉异常,当即捉拿了那厨娘。
偌大的韩宅没几个仆从,都是韩榆千挑万选,确定身家清白,足够忠心才留下他们。
韩榆防这个防那个,整个府城......甚至整个云远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唯独没想过厨娘会被策反。
韩榆敲打过他们,让人盯了一段时日,就撤回了人手,安排到其他地方去。
——云远府太大,人手有限,应该用在刀刃上。
然后,他就在阴沟里翻船了。
那个疯子授意孟茂送来古籍,许是担心韩榆有所提防,还为他准备了后招。
厨娘没把毒下在饭菜里,而是涂在了盘子上。
碎片划伤韩榆的瞬间,毒素就从伤口没入身体之中。
幸好韩榆反应及时,让通晓医理的韩九为他解毒。
再佐以小白的治疗,韩榆当晚就解了毒,只是如今还有些后遗症。
在原本的计划中,昨天那场戏韩榆打算亲自上阵。
奈何头晕
不允许,只能把机会留给其他人。
虽然装病不太厚道,平白惹人担心,但也是无奈之举。
那疯子就是个定时炸弹,毫无底线可言,必须尽早把他掘出来。
如有必要,他会在事成之后向大家说明情况。
韩榆翻了个身,侧躺着,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身下的被褥:“最近有点倒霉,赶明儿得求个护身符,去去霉运。”
韩二主动请缨,提出为韩榆请平安符回来。
韩榆只随口一说,正欲婉拒,韩三端着药进来。
“主子,该喝药了。”
苦汁子的味道近在咫尺,还没下肚,韩榆就已经胃里发苦了。
仰头一口闷,韩榆头重脚轻地躺回去:“太平府可有来信?”
韩二摇头。
“罢了,你们出去吧,我先睡会儿。”韩榆挥挥手,“若有重要信件,务必第一时间送来。”
韩二韩三应是,恭敬退下,不忘拉上外间疯狂漱口的韩十二。
“你吞血浆伤到脑子了不成?”
“有可能,待会儿让韩九给他瞧瞧。”
“真可怜,年纪轻轻就傻了。”
韩十二:“......”
韩榆睡到自然醒,头已经不疼了。
偏头看向窗外,橙红的夕阳照进来,温暖和煦。
喉咙里火烧火燎,韩榆起来倒了杯水。
有点凉了,但可以忍受。
守在门外的韩二听到动静,敲门后进来:“主子,二公子来信。”
虽然韩榆离开了韩家,但他的下属们依旧沿用了以前的称呼。
二公子,即韩松
。
韩榆放下茶杯,披衣而坐:“拿来我瞧瞧。”
韩二呈上信件。
信件中,韩松谈及自己在户部的情况。
他如今官至二品,有手段有城府,早将户部圈成一只铁桶,那些皇子想在户部安插人手,为自己捞银子都做不到。
永庆帝对此乐见其成,虽不曾明说,但对韩松的器重与日俱增。
之后,韩松例行询问了韩榆的近况。
“早朝上,陛下提及民间拐卖之风盛行,特派遣钦差前往各地,配合当地知府打击拐卖团伙。”
“当天,平昌伯府请了太医。”
想来是对他的大礼很满意。
信件最后,韩松又说起沈绍钧。
“沈老先生在睡梦中离世了,文思扶棺回乡,临行前决意守孝三年。”
“沈老先生走得很安详,前阵子文思的长子周岁宴,老先生还同我说起你......”
韩榆指尖轻颤,信纸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