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对此表示:“......”
第六感告诉韩榆,魏帝绝非永庆帝这样好糊弄,所以就算爬墙之人塞满几间牢房,韩榆也只让府丞过去处理,不忘再派两队官兵守在驿馆外,从不踏足驿馆。
半月后,永庆帝在景阳宫设宴,为魏帝等人践行。
正巧碰上一件颇为棘手的案子,一位家住京郊的举人横尸家中,韩榆便以此为借口,公然翘了宫宴,带人去死者家中调查,顺便走访一下邻里。
等查出凶手——举人的妻子和她的奸夫——魏帝一行已经离开。
魏帝给韩榆的感觉不太妙,那晚被永庆帝召到御前,魏帝的眼神让他脑中警铃大作。
韩榆从不会忽视他的危机警报,把举人一案上报到刑部,回去后就把大魏列入重点观察对象的名单里。
转眼到了十月,初八沈华灿成亲。
韩榆和席乐安责无旁贷,成为准新郎的两位傧相。
但两位远远不够,沈华灿还请来韩景修、于横、孔华等六人。
八位傧相皆相貌不凡,迎亲时一字排开,轻松化解了蔡家几位兄长设下的重重关卡,可谓给沈华灿撑足了面子。
将新娘子迎回沈家,拜完堂,韩榆和席乐安又被沈华灿拉去挡酒。
韩榆变戏法似的取来一壶酒,冲两人眨眨眼:“兑了点水,喝不醉。”
沈华灿着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面如冠玉,闻
言拱了拱手:“还是韩兄有先见之明,沈某在此谢过了。”
虽然祖父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
韩榆背着人,翻了个不雅的白眼:“沈华灿你好矫情。”
沈华灿:“......闭嘴。”
席乐安噗嗤笑了,左右手各拉着一人:“别吵别闹,客人都等着呢。”
沈华灿孩子气地轻哼,亲自为好友斟酒:“可无论如何,能有祖父和你们一起见证这一刻,我此生无憾。”
韩榆丢下一句“我也是”,端起酒杯上前,很快与来宾打成一片。
谁能想到,他们的友谊会持续十六年之久。
这十六年,三人见证了彼此的成长,经过不断的磨合,包容彼此的优点和缺点,早已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年那个坐在后桌,被同窗欺负孤立,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汪汪的俊秀男孩子,也有了属于他的归宿。
那就祝他们恩爱两不疑,白头到老吧。
韩榆替沈华灿挡了昔日安庆书院同窗的酒,仰头一饮而尽,赢得一阵叫好声。
不知谁说了句:“沈大人和席大人一个成亲,另一个婚期在即,怎的不见韩大人有什么动静?”
韩榆头皮一麻,怎么在哪都能碰到催婚的?
问话的是位年过五旬的老大人,眼里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好奇。
韩榆挠挠头,努力思考措辞:“韩某以为先立业再成家会更好些,目前并无这个打算,等稳定了再说吧。”
老大人一脸不赞同:“韩大
人如今已官至三品,这还不稳定?这男人啊,身边还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韩榆被他喋喋不休的说教说得头疼脑胀,在后面猛戳沈华灿的后腰,快走快走快走。
沈华灿清清嗓子,斟满一杯酒:“今日是沈某的大喜之日,感谢诸位赏脸前来。”
来宾成功被带偏,转而调侃起沈华灿。
好容易脱身,韩榆靠在影壁上,长舒一口气:“这比我批复一百份公文还累。”
沈华灿促狭道:“怕不是因为替我挡酒,而是李大人那番话吧?”
韩榆有一瞬的窘迫,很快捶着胸口理直气壮道:“我的心中只有公务,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沈华灿:“......”
席乐安:“......”
沉默片刻,两人捧腹大笑。
席乐安指着韩榆:“你这是借口。”
韩榆哼了声,不搭理他。
三人结伴去了趟茅房,沈华灿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说:“我过去看看,你们去陪祖父待会儿吧。”
韩榆愣了下,很快了然,笑得满怀深意:“去吧去吧,真是男大不中留。”
沈华灿从面颊到脖子,再到耳朵,全都红了个遍,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
韩榆啧了一声,跟席乐安勾肩搭背去找沈绍钧。
沈绍钧刚给儿子儿媳上完香,同他们说一说今日的热闹情景。
从祠堂出来,就见韩榆和席乐安守在檐下。
两人上前,扶着他往前走,孙管家默默跟随。
“除了你
师父和灿哥儿出生,今儿是我最高兴的一天,也算死而无憾了。”沈绍钧感叹道。
韩榆嘶声:“今儿是大喜日子,师公可要给曾孙启蒙,看着他科举入仕呢。”
席乐安附和点头:“到时候灿哥儿的孩子出生,我跟榆哥儿可要求个干爹做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