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眼!”
“苍天有眼!”
“谢兄你看到了吗?害死你的人已被捉拿归案,你若是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吧?”
顾永超嗓音嘶哑,仿佛刀刃划破空气,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包括囚车里惶恐不安的吴承宇。
“谢兄,你安息吧!”
“轰隆——”
空中传来一声闷雷,似在回应顾永超声嘶力竭的话语。
云层翻卷,缕缕灿金的日光穿透云层,普照在所有人的身上。
吴承宇跟见不得光的怪物一样,蜷缩在囚车里瑟瑟发抖。
“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极度的惊恐下,吴承宇隐约看见韩榆的脸。
精致俊美,令人过目难忘。
吴承宇忽然想起,他曾暗暗发誓,等谢不凡的
事情平息,还要找韩榆算账。
可现在......这账怕是算不了了。
韩榆目送囚车远去,低声呢喃:“这就结束了吗?”
韩松偏过头:“他是最好的回应。”
-
有吴承宇这道大菜,韩榆心情愉悦地过完了除夕。
正月初六,韩榆收拾行李,准备动身前往越京。
会试第一场是二月初九,从安庆府到越京,陆路加上水路,需要二十几天。
以防途中出现什么意外,天灾人祸之类,得提前个几天出发。
高产耐旱,最多可亩产一千二百斤的良种早在年前便已运送进京,想必用不了多久,韩松的官职也该动一动了。
韩松早晚会回到越京任职,韩榆本人亦然,所以韩榆琢磨着,要不要买个院子,给自己上个越京户口。
——虽然祖籍还是太平府桃花村。
不过韩榆的那些钱没能过明路,还得跟韩松知会一声,从公账上取银子。
韩松得知韩榆的想法,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买个三进的,把爹娘二叔二婶他们都接来。”
韩榆正有此意,就带着沉甸甸、可以砸死八尺大汉的书箱和两千两银票上路了。
这两千两有韩家食铺的一半,也有韩榆和韩松在安庆府合伙开铺子的一半。
早在年前,准备参加会试的举人们就说好了,正月初八这天在书院门口碰面,然后再结伴上路。
韩榆当时欣然应允,这会儿在书院门口等了许久,沈华灿和席乐安都来了,也没
见到陆听寒的身影。
席乐安拿着水囊,吨吨吨喝几口水:“陆兄怎么还不来?就差他一个了。”
一阵寒风袭来,沈华灿打了个喷嚏:“孔华已经去找了,再等一会儿吧。”
韩榆把手炉塞给沈华灿,又给席乐安一个:“你大病初愈不久,千万不能再受寒。”
席乐安美滋滋抱着手炉,嗯嗯啊啊应着。
没多久,孔华回来:“陆兄不打算参加会试,书院......也不打算再去了。”
“什么?!”
“为什么?”
面对诸多疑惑不解的目光,孔华摇头:“我也不知,咱们上路吧。”
众人登上马车,一路往东去。
马车上,席乐安拧着眉头:“哎,陆兄明明可以考中进士,怎么就.....”
韩榆懒洋洋地倚在沈华灿身上:“人各有志,尊重祝福。”
“也是,陆兄都已决定,咱们说再多都没用。”
韩榆调整坐姿,缓缓闭上眼。
......
马车走了两日,于申时来到一个略显偏僻的小镇,在镇上唯一一家的客栈投宿。
吃完饭,在马车上坐得骨头都酸了的同窗们提议出去转转,散散心,顺便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
韩榆倒是无所谓,不过沈华灿和席乐安都累了,不想走动,也就没去。
韩榆孤身一人在房间里看书,约摸半个时辰后,听到伤心绝望的哭声。
有点耳熟。
韩榆放下书,去楼下一探究竟。
哭的那个是孔华,原因是被一个算命的以“
犯了血光之灾”为由,骗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银子,等他反应过来,想去找算命的要回来,还被对方的同伙打了一顿。
韩榆双手抱臂,看孔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有点不忍直视:“他还在集市吗?”
孔华打了个哭嗝:“我问过了,集市要到戌时三刻才关,那算命的日日常驻,几乎都是集市关闭时才离开。”
“五十两银子没了,我还怎么去越京,怎么参加会试呜呜呜......”
想到飞走的银子和放自己鸽子的好友,孔华悲从中来,哭得好大声。
韩榆不着痕迹摁下额角跳动的青筋:“不过是被骗了银子,人还没走,我帮你讨回来就是。”
孔华泪眼朦胧:“算了吧,他们打人好疼的。”
韩榆眨眨眼:“山人自有妙计。”
......
却说方瞎子悠哉悠哉地坐在桌子后头,看街上人来人往,心里像喝了蜜水一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