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多想,就把人收下了,最后好像是被一个路过的商贾买走了。”
最后那句正对上齐大妮的叙述。
韩松态度诚恳地询问:“不知老人家可否出堂作证?”
“那敢情好哇!”方叔爽快应下,“也是我的疏忽,说什么都得把那对狗男女绳之以法。”
为了表达歉意,方叔还在库房里挖出几十年前的账簿,废了牛鼻子老劲儿把发卖齐大妮的那笔账找出来。
韩榆:“..
....”
还得是您。
人证物证有了,但远远不够。
韩家所有人都觉得,还得韩发和齐大妮亲口承认。
于是,韩榆再一次被拎出来。
为了给齐大妮讨回公道,韩榆转动他机灵的小脑瓜,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作案......啊呸,行动时间就定在明日。
......
翌日,夜幕降临。
齐二妮撑着一把老骨头把在外面疯玩的韩椿韩柏找回来,伺候他们吃饭洗漱。
等双胞胎睡下,感觉老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灶房还有一片锅碗瓢盆要洗涮。
唉声叹气地走进灶房,发现韩兰芷在偷吃东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拧着她耳朵骂骂咧咧。
“真跟你那不要脸的亲娘一样,贱骨头!”
“再敢偷吃,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自从黄秀兰和韩宏庆相继离世,韩兰芷再不是当初被爹娘爷奶捧在手心里的女娃娃了。
齐二妮对她呼来喝去,韩发眼里也没她了。
韩兰芷恨所有人,嘴里塞得满满的红薯干,口齿不清地说:“韩椿韩柏跟我爹一样,以后也死在女人肚皮上!”
这是她从邻居嘴里听来的,虽不懂什么意思,但学起话来可快。
齐二妮火冒三丈,差点把韩兰芷打死:“椿哥儿柏哥儿以后是要考状元当大官的!”
韩兰芷抱着头,浑身上下疼得厉害。
韩兰芷想,她才不信。
一阵鸡飞狗跳,齐二妮锅碗也不想洗了,气急败坏地
回了屋。
往床上一看,韩发已经睡着了。
齐二妮气了个仰倒,一边脱衣裳一边抱怨:“早知道会这样,我死也不会跟你。”
韩发翻个身,继续打鼾。
齐二妮捶两下床板,脚也不洗,就这么背对着韩发躺下。
睁眼看着窗户纸上的树影,久久难眠。
齐二妮想到死了几年的韩宏庆,眼泪止不住,哗哗往下流。
不知怎的,当年吴道士那番话袭上心头。
有损阴德。
齐二妮后背一寒,想到她深深的嫉妒,最后被她发卖到不知什么地方的齐大妮。
给人做丫鬟,肯定没好日子过,说不定早就死了。
常有人说,人死前要是有什么执念或者怨气,死后会滞留在人间,不肯投胎转世。
齐二妮仔细回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前几年她和黄秀兰三天两头受伤,后来黄秀兰突然疯了,跟拍花子勾结在一起,畏罪自杀,到最后韩宏庆莫名染上脏病,死得不光彩......
齐二妮呼吸急促,恰好这时外面响起“砰”一声。
齐二妮似有所觉,往窗外看去。
偌大的影子浮在窗外,依稀可见随风飘荡的裙摆和束起的发髻。
那发髻,分明是齐大妮喜欢的式样!
这一眼,教齐二妮魂飞胆裂,身子猛一抽搐,把韩发踹醒了。
韩发迷迷瞪瞪睁开眼,就看到窗户上的黑影。
有尖细阴森的女声响起:“拿命来......拿命来......”
齐二妮发出持续的
尖锐爆鸣:“啊啊啊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韩发也被吓得够呛,直往被子里钻。
这回他学聪明了,手脚并用地把控住被子四个角,把自己整个人罩进去,任齐二妮怎么扯都扯不开,更别提躲进去。
“我好疼啊......你们都下来陪我吧......陪我吧......”
齐二妮当场吓尿,乌龟一样趴在床上,掩耳盗铃地拿枕头盖住头。
只要她看不到,齐大妮就带不走她。
谁知那女声无孔不入,直往她耳朵里扎:“下面好冷......我好恨......”
齐二妮惊恐之余脑子一热,掀开枕头歇斯底里地大喊:“你要找就找韩发,当初是他提出要把你发卖,让我顶替你的身份的!”
“冤有头债有主,齐大妮我可是你妹妹,你想报仇就找韩发,别找我好不好?大姐我求你了呜呜呜呜......”
韩发哪能容许齐二妮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他要面子,更不想被齐大妮带走。
闻言揭开被子,一巴掌扇到齐二妮脸上:“贱人,当初要不是你勾引我,说你心悦我已久,我会要你一个破鞋?”
齐二妮被扇得一头栽下床,也顾不上疼,爬起来朝韩发扑过去:“你敢打我?还说我是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