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妮叉着腰,对着所有人一顿疯狂输出,就连韩榆都没能幸免于难。
对此,韩宏昊和韩宏晔硬气得很。
“为
了给我们俩治腿,家里欠了一百多两外债,还有大姐,她前段时间身子老不好,还咳血,也欠了二三十两。”
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的韩春岚:“???”
韩宏晔接过兄长的话头:“娘您要钱可以,只要您跟爹帮我们还了这一百五十两,往后每年都会把挣到的一半孝敬给您,您看如何?”
齐大妮当然不乐意。
而韩宏晔也是仗着老两口手里只有几十两,才会许下这样的承诺。
不等齐大妮有所反应,韩榆扑上去,整个人挂她腿上。
最近韩家伙食不错,韩榆又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脸蛋都圆了不少。
这厢全部体重坠在齐大妮身上,当场把她撞了个屁墩儿。
“奶,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帮忙还了这一百五十两吧,我都已经三个月没吃上一口肉了呜呜呜呜......”
齐大妮信以为真,哪里愿意做这个冤大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门一关,韩榆瞬间收了哭声,露出八颗牙齿:“怎么样?我哭得是不是很逼真?”
所有人:“......”
在韩榆满怀期待的目光下,大家憋着笑点头。
“是是是,榆哥儿哭得真好。”
“赶紧收拾收拾,该出摊了。”
又是休沐日,韩松换上耐脏的粗布短打,叮嘱韩榆在家好好读书,随萧水容几人一道出了门,傍晚时才回来。
韩榆带着今日份疑难找上韩松。
韩松捏了捏酸胀的手臂,着手答疑。
韩榆心领神会,
殷勤地绕到他身后,双手齐上,在韩松右臂上捏来捏去。
一问一答,时间过得很快。
韩松解答完毕,又拿起自己的书本,不紧不慢地翻看。
韩榆甩了甩捏得发酸的手,与他相对而坐。
抬眼望去,是韩松专注的面孔。
韩榆福至心灵,突然问:“二哥,你觉得人为什么要读书?”
韩松怔了下。
韩榆补充说明:“又或者是,读书的意义?”
韩榆自诩读书已经够努力了,但比起韩松,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他很好奇,韩松这样努力的目标所在。
重活一世,他想通过读书获得什么?达成什么目的?
像前世那样,位极人臣,名留青史?
韩榆觉得不止如此。
否则韩松那时常压抑的情绪是从何而来?
总归是有来处的。
韩松沉吟片刻:“一为大越。”
即便大越已经烂了,将来还会更烂,但韩松还是想救它。
凌先生曾对他说,我若不救它,又有谁会救它呢?
凌先生几乎凭一己之力,将大越从灭国的边缘拉拔回来。
韩松视凌先生为恩师,重生后的夙愿便是为大越略尽绵薄之力。
韩榆默默点头,这点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还有其二,其三,甚至更多?
韩榆洗耳恭听。
韩松眼神变得悠远:“二为先生。”
“先生?”韩榆来了兴趣,“可是罗先生?”
韩松摇头,眸光转向韩榆。
许是他此时内心激荡,有韩榆在前,不免生出倾诉的欲.望。
“非也,是
凌先生。”
说起凌先生,韩榆就想到几个月前从野史了解到的那位建国初期的凌先生。
韩榆心思流转:“可是一百多年前的那位?”
韩松语气微顿,微微摇头:“不是。”
多年后,凌先生在大越风雨飘摇之际横空出世,力挽狂澜,许多人猜测他是一百多年前那位凌先生的后人。
韩松也是这么认为。
韩榆猜,这位凌先生应该在将来与韩松有什么深重的渊源。
总归现在韩松身边没一个姓凌的。
韩榆保持沉默,只作没发现其中的疑点。
韩松抿一口水:“是一位盖世无双,愿舍身救国的大义之人。”
世人皆道先生有铜头铁臂,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可韩松知道,先生只是肉体凡胎。
他瘦骨嶙峋,沉疴缠身,像一口灌风的麻袋,无时无刻不在苟延残喘。
直到生命的尽头,陪伴他的只有一盆半死不活的花,和一尾布满划痕的瑶琴。
韩榆双手托腮:“二哥一定很崇敬他。”
韩松很难忽略韩榆笃定的口吻,也不作掩饰:“是。”
韩榆咂摸着,有点不是滋味。
这位凌先生当真这般厉害?
二哥可从未给过一个人这样高的评价。
韩榆还想再试探两句,韩松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太多。
担心韩榆起疑心,韩松打住话题:“时辰不早了,你且回吧,早点睡,明日还要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