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逯,你想我的时候,需要我的时候,就摇响铃铛。当然,前提是我在院里,但没在你身边。离得太远,我听不到。”
灵愫又将一堆卡片在他身前摆开。
卡片上写着不同的字。
“出去玩”、“零食”、“结束”、“不”、“好”、“喜欢”、“主人”等等。
她说:“你若有需求,就把对应的卡片放在我手里。但,你必须说出卡片上的字或词,我才会满足你。”
蔡逯意识昏沉,也不知听懂没听懂。
她说:“那现在,我们来试一试。”
说完,灵愫站起身。还没抬脚朝哪里走,蔡逯就把铃铛摇得很响。
她回头,“我还没走开呢。你等一等再摇。”
蔡逯却一直摇着铃铛。
“不是这样的!我在你身边,你就不用摇铃铛召唤我,明白么?”
他继续摇铃铛。
“叮铃铃”、“叮铃铃”……
灵愫将铃铛夺走,“怎么又不听话了,你想干嘛?”
她坐到他对面,试图跟他讲理。
讲着讲着,突然话声一顿。
“啊,所以你一直摇铃铛,是因为在想我吗?”
蔡逯点点头。
她无奈扶额:“你要听前提!前提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又想我,才可以摇铃铛!”
蔡逯点点头。
她泄了口气,“算了……”
紧接着又把卡片推向他,“你现在有没有什么需求?要说出来。”
蔡逯挑挑拣拣,把两张卡片递给她。
他清了清嗓,“喜欢,主人。”
灵愫低头一看,这两张卡片分别写着“喜欢”和“主人”。
“你小子,这是客观陈述,不是你的需求。”她咬了咬牙,挑了个卡片扔给他。
“结束。”她说,“喜欢,结束。”
你不可以喜欢我。
蔡逯又挑了个卡片,“不。”
灵愫瞪着他:“你是不是早就恢复意识了?你这……你不能不按规矩来啊?”
蔡逯看上去还是那傻.狗样。
但他实际是个人。
他会说话,甚至巧舌如簧。只不过他不愿说。他好像什么都懂,但潜意识里,还是只想退化成狗。
所以摇铃铛对他来说没用。
反而是小狗一碟很喜欢,经常晃响铃铛,叼着卡片走到她身边。
一碟的需求很简单。
“出去玩”和“零食”,偶尔还有“喜欢”和“奖励”。
灵愫准备跳到第二步:巡回游戏。
某一天夜里,她扔出个球,让蔡逯捡回来递给她。刚开始他很配合,没过几回,他就忽然不动了。
紧接着,黑暗里突然传来一句人话。
“我无法说‘你是我的’,可我又不想放开你,所以我只敢说‘我是你的’。”
讲真的,灵愫被狠狠吓了一跳。
不是,大半夜的,哥,你又忧郁上了?你又发疯了?
等她再回过神,就见他蹲在她身前,紧盯着她,盯得她发毛。
灵愫比起个大拇指,“此刻你是智者。”
他继续盯着她。
该说不说,她有个很强大的心脏。
对付他这个状态,她决定以毒攻毒。
怎么攻呢?
你会发疯,我难道就不会?
她眼一翻,头发一散,手脚做抽搐状,嘴里瞎念叨。
她简直比鬼还像鬼。
“扑通——”
蔡逯被吓晕倒地。
这局,她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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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梦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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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灵愫就在想,蔡逯是不是已经把“服美役”这三个字深深刻在了脑里。
从前他是保养大师,一个月能跑去疗养馆百八十次,是疗养师最爱坑的多金冤大头。
现在,哪怕他思维都快退化成狗了,哪怕都被她吓得晕倒了,在倒地前,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先摆好优雅的姿势,再优雅地倒去。
如今,他静静地躺在地上,月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将他照得像个下凡来渡情劫的仙人。
小狗还挺俊俏的。
灵愫盘腿坐到他身边,在这么静谧的氛围里,伸手将他的脸掐红。
她想装的时候,表达喜爱就是撒娇。不想装的时候,表达喜爱就是虐人家的身和心。
他是个不会被玩坏的玩具。
可以承受高强度的交合,可以承受真心被践踏碾压,可以上赶着提供她需要的任何资源。
讲真的,如果他愿意,他们会成为很有默契的好友。但偏偏他执着于一个恋情方面的名分,那她就没办法了。
她会把他的现状归结于:咎由自取。
*
隔日。
灵愫决定给家养的两条狗做驱虫。
一碟的毛发里藏了些跳蚤,她熬了一碗药汤,给它喂了下去。
蔡逯呢,则是在心里长了些不干不净的蛀虫。
伤害自身来发泄情绪,就是深扎在他心里的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