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唐的初见啊。
庭叙回过神,抹了把泪。
他把那些她遗忘掉的过去深埋心底。
她明明知道,遇上她后,他便只剩下爱她的能力。
他心有千万般不甘,可到这时候,他还在想:她喜欢乖的情人。
所以他说好,“我们分手了。”
他说:“这段时间,感谢你的照顾,特别感谢。”
他说:“我没有后悔过。就算再重来千千万万次,我依旧会是这个选择。”
依旧会,飞蛾扑火般的,绝望地爱上她。
他说:“再见。”
来山里的时候,他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把自己丢给了她。
现在,他依旧没带走什么东西,一人下了山。
过去那些日夜,他们十指紧扣,把山里每个台阶都走了个遍。
只是这一次,剩他一个人,把剩下的路走遍。
也祝你,前程似锦。
也祝你,永远有无数良人相伴。
再见。
*
原本以为庭叙会哭闹,结果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乖乖地走了。
这倒也好。
他的花圃和菜地,那些灿烂的花和青绿的菜,她带不走,也不想带走。
最终,灵愫抱着院里的两条狗三只鸡,离开了这座山。
重新穿过集市,她只觉日子过得真是恍惚。
回到院里,阁主并不在。
灵愫也不着急,推开屋门,原来阁主早把她的床给铺好了。
她躺到床上,睡了一觉。
苗疆是什么天气?干热还是湿热?
听说那里巫术盛行,那里的人会赶尸和制蛊下蛊。
那里的人说中原话还是说苗语?那里有没有漂亮孩子让她看?
她对这次苗疆行,充满了期待。
也难得,睡了一场好觉。
次日,她被阁主摇着肩膀晃醒。
“喂,快醒醒。”
灵愫还没睁开眼,就抓紧了旁边的包袱,坐起身。
“我已准备就绪!现在就能出发去苗疆!”
阁主的声音低了下去,“恐怕去不成了。”
“什么!!!”
灵愫瞪开了眼,怒目圆睁。
“什么叫去不成了,你说清楚!”
“刺客庄的人控制了所有渡口。”阁主解释道,“也不知他们那帮疯子,哪来的本事……”
他说:“现在,只有拿到庄主,也就是闫弗的调令,我们才能出发。按说这事不难,毕竟以你俩这关系……”
可他把一张通缉令甩在了她眼前,“但是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刺客庄的头号通缉人物了?你怎么得罪闫弗了?”
灵愫瞠目结舌。
事情怎么按照她完全没设想过的方向发展起来了。
她啧啧舌,“也就拿匕首划了下他的脸,谁知道把他整破防了。”
她清了清嗓,开始埋怨阁主。
“你做事能不能别总来个意外?昨天是你告诉我可以出发,结果现在,又跟我说不能了!你这样做事,显得我连夜收拾行李很可笑!”
阁主也气:“当初你要是听我的话,做事不要狂妄,那不早就去成苗疆了么!噢,你现在知道不好受了。当初我也是连夜收拾行李,结果回来就被告知,你杀了皇帝,也是走不成了!”
他抱怨着:“你委屈,我还委屈呢!”
大早上就来个意外,又紧接着拌嘴,把她的睡意都逼退下去。
她手一摊,“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阁主慢慢冷静下来,“我倒是有一计,不知该说不该说。”
灵愫瞥他一眼:“快说。”
阁主:“要不你去哄哄他?你肯定知道怎么哄!”
灵愫震惊:“卖……卖身去哄?”
阁主琢磨着:“这不是你勾勾手指就能解决的事吗?”
灵愫:“可我已经把他得罪了!”
她把闫弗最珍视的脸给划了一道,他肯定恨她。
可现在又急着去苗疆,晚去一刻,都生怕夜长梦多。
灵愫咬咬牙,为了能去苗疆,她拼了!
*
刺客庄的最新据点在一座高耸入云,看起来很气派的酒楼。
目前,庄主待在酒楼顶层处理事情。
灵愫拜托小哥传个信,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看来以后做事都要留一手,省得再有今日这滑稽场面出现。
小哥说稍等片刻,“庄主还在忙于处理公务。”
一个小小的刺客庄,能有什么公务要处理?
灵愫冷哼一声。
行啊,闫弗你算是长本事了。
过了半刻,小哥让她上楼。
到了顶楼,小哥指了指一间屋:“庄主就在那里,请敲门再进。”
行,还得敲门。
灵愫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语气很不好的“进来”。
行,还端架子耍脾气。
虽在心里腹诽,可推门进去时,灵愫还是堆满了笑容,像个送温暖的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