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替他将被子整理了一下,“恩,睡吧。”
隔壁屋的郑嫣儿还在费力的割着绳子,夜已经很深了,她割着割着就累了,连了几个哈欠便睡下了。
第二日范家大门口却围了好些人,魏知杳打着哈欠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俩穿着乞丐的衣服,那些人见了他们,还以为是乞丐闯进了这房子,范毅人缘不错,见他们鸠占鹊巢后便有人义愤填膺想赶人,但因为怕这屋子又不敢闯进来,只能在门口大吵。
隔壁屋被吵醒的的郑嫣儿开门揉着眼抱怨,“你们干什么呢?”
这些人自然是认识她的,也知范毅是被什么人带走的,见了她想骂想赶人又不敢,只好憋着气,客气的同她道:“大小姐,这里是范毅的家,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出去呢?”
郑嫣儿板着脸,“我知道范毅的家,他还欠我菜钱呢,我住他的房子怎么了?你们很闲?要不要去千机阁帮帮忙?”
一提到千机阁便无人敢出声了,她又不耐烦的抬了手,“还不走?”
众人只好不情不愿的出了门,把人赶走郑嫣儿回头,“你们怎么回事,这么些人都赶不走?我现在暴露了,一会儿千机阁的人来找我怎么办?”
魏知杳同陆白默默无言,她这个人质当得很是自觉嘛,“那你想如何?”
“我们先离开这里,晚上再来吧。”
“可以。”
郑嫣儿甩着手里的钱袋子领着他们去吃了点东西,随后又去了坟地给范毅上了坟,然后又出了城,中途怕被守门的侍卫发现身份,郑嫣儿也学魏知杳还了身乞丐装,顺道把那张漂亮的小脸涂成了黑色。
一上午就没歇过,魏知杳体力跟不上又靠在护城河外休息了片刻,再醒来是天已经是傍晚了,睁眼却没看见郑嫣儿,魏知杳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们的人质呢?”
陆白伸手指了指前方,那个人沿着护城河来回跺着步子,魏知杳搞不懂她想干什么,只好待在一旁盯着,直到天边的月露出了脸,河岸边的人都变成了黑色的人影,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魏知杳有点憋不住了,“你在等什么?等水里的鬼出来?”
夜太深了,她虽抬了头去看不清表情,“我没有等什么?”
“虽然那东西身上有水声,但你凭什么肯定他就是淹死在护城河里的呢?”
“他是被人杀死的当然在护城河里!”
魏知杳眯起了眼睛,“你果然是范毅。”
郑嫣儿将头转了回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小白你总该认识的吧?”说着他又将陆白往身边带了带,月光透过云层落了下来,终于他退步了,“我是范毅。”
陆白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你是荒村的范毅?”
“是。”
“你跟着小紫到了南陵?”
“是。”
“她到底怎么了?”
范毅摇头,“我不知道,我是偷偷跟来的,我知道她和沈昔情投意合,我也没想过打扰她,我只是怕她一个人在南陵受欺负,就想着自己做点生意,她过得好我也过得好,她若过得不好,我还可以做她的退路。”
真……舔狗啊,魏知杳扯了扯嘴角,难以理解。
陆白也不关心他的明恋历程,只一心想知道陆紫的情况,“那之后呢?”
“后来我找了她很久都没找到人,直到有一次宫里祭天,我本想去做点笑生意,却没想到会在哪儿见到沈昔,原来他是东宫太子,我担心小紫,又托朋友替我打听一下看东宫有没有增添贵人,大概是我托付的人走漏了风声,小紫派了人来,说她过得很好,让我不要操心,但十年前小紫却突然没消息了,我回了一趟荒村,发现村里人全都死了,后来我才打听到千机阁的人去了村里,我试图将这个消息告诉,但传信的人却说小紫病了,病得很严重,沈昔不让任何人见她。”
陆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所以之后你跟千机阁做生意,想要查清楚十年前的事吗?”
他点头。
“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郑嫣儿虽然是郑子元的女儿,但脾气样貌都像极了长公主,她身份高贵,千机阁的人怕得罪她,不敢同她玩,我常给她带些干果零食,她很依赖我。那天她跟郑子元大吵了一架,哭得很伤心,我拿了串糖葫芦逗她,她便同我说了荒村的事,我……一时冲动,打算在菜里下毒,但被千机阁的人发现,之后的事你们也能猜到了。”
可惜他忍了这么多年,却败在了这个时候,“那你来这儿想做什么?”
“有只鬼在叫我。”
魏知杳想起了王家父子说的滴水声:“你上了郑嫣儿的身到了这里,是想找个那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