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元掰了掰手指,“我说过了,陆紫生病了,还有一个人帮她阻止了瘟疫,这人是个女人,她是谁?”
血水与眼泪顺流成河,“是陆紫姑娘出的主意,帮她的是陆白,我们能说的都说了,村里的女人都被你们杀了,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他皱眉磨牙,恶狠狠的说道:“那我要陆白,他人在哪儿!”
村众又磕着响头,“陆白已经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你们是不知道还是有心包庇?一群非亲非故的山贼都能帮忙隐瞒,何况是这个救过你们的人?”
魏知杳忍无可忍的打断了老村长的回忆,“他是不是有病?不知道就不知道,包庇他妈的。”即便是他在听到这些话都带上了情绪,更不敢想象当时这些人的绝望。
老村长看了他一眼,又将沉重的目光转向陆白,“我们确然不知道小白去哪儿,但这人并不相信,他用尽了所有方法来折磨我们,最后又将我们的皮肉扒下做成了灯笼,连带着那几个尚未断气的人一起生剥,以借此控制我的魂魄,将我们永远的锁在这个村子!最后他们还是不放心,又派了这些山贼看着结界,每天他们就混在黑雾中巡视着村子,我们试图反抗,但那山溪上有结界,一旦他们察觉便退回到山洞,我们越不过去,周而复始,也不知过去多少年了。”
郑嫣儿瞪着双眼嘴里喃喃自语,“不……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这样的……”
魏知杳心累的长叹了一口,他也不愿承认郑家会有这么一个天师,更何况这人还是权利熏天的天机阁阁主。
众鬼围攻上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说谎?”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炼狱!”说罢他抬手一挥,众鬼脚下阴影散去,跟前的橙色光芒晃得刺眼,魏知杳伸手捂了捂眼睛,待他稍微适应过后才将手松开来,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这一堆村众总共有七只橙色大鬼,只有那几小孩儿还冒着绿光,那站在妇人身后的几个男鬼脸皮像冰块一样融化成血然后滴落在地,只剩下血肉模糊的白骨,郑嫣儿捂嘴蹲在一旁就想吐,但等她弯腰才看见地上也满是血肉模糊没有皮肉的白骨,她捂着嘴拼命冲到了树下,边吐边哭,“这不可能!不是这样的!”
这位大小姐虽说脸皮厚了点,蛮横了点,但却并不是郑子元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她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更无法接受造就这片血海的人是她的父亲。
魏知杳捏着拳头鼓着腮帮子吐了一口气,别说郑嫣儿了就连他对于这种画面也感到不适陆白站在旁边,那拉着魏知杳的手也跟着微微颤抖,平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居然也会颤抖,他抬头看着陆白,刚想开口,那双手背在身后的老村长便却抢了先机,“小白,你害了我们,现在不应该为我们报仇吗?”说着他松手朝着郑嫣儿指了过去,“我认得这些人的打扮,他们就是天机阁的人!你还要替他们说话吗?”
他摇头将魏知杳的手捏的更紧了些,“害死你们的郑子元,也是我,跟阿杳无关,放他们走吧。”
女鬼激动非常的想要窜起来,“这不是你错,错的是这些天师,小白你跟我们一起杀了他们吧!”
老村长一挥手便将她打了下去,这个老头……看起来挺厉害的。
景长生偷偷靠近魏知杳递了一把铜制匕首来,压低声音说道:“这次你是指望不上小白了,幸好他们没有进化成赤鬼,你是纯阳之血,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魏知杳便往陆白身后躲了躲,试图接他来挡住自己的身体,以方便将手腕割破,陆白却拽住了他那要拔出匕首的手,“阿杳,你开黄泉路送他们离开这儿。”
“不行!”他急了压低声音警告道:“这结界让我们与外界隔断开了,幽冥界也一样。”他可以理解陆白心里的愧疚,如果可以他也想好好同这些村众商量,可现在他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什么都听不进去,面对这么多大鬼,处于劣势的是他,但陆白却还想同他们商量。
“你……你再试试。”跟前的人无力的看着他,他谁都想护,但他谁都护不住。
他二人窃窃私语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女鬼,她趁着老村长皱眉试图听清楚两人谈话内容的空挡,越过村长便飞身朝着两人扑了过来。
陆白手疾眼快连忙举着将魏知杳推开一把,然后挡在了她跟前,女鬼龇牙低吼,“你到底还是选择护他?”
陆白没有多言,只是抬手想将她推回去,“我说过了,不准动他。”
女鬼因爱生恨,抽长着指甲就往他心尖而去,陆白侧身一闪又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女鬼甩了出去,她不甘心又要扑来,小鬼想要阻拦,却被老村长拦了下来,大有一副观望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