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让开。”程俊之眼神如刀。
白素素毫无畏惧,站姿如山,岿然不动,“不让。”
这番好戏可让众人大饱了眼福。
“都别闹了!”裴越客大喝一声,“你们要吵架请另选吉日,别耽误了本官查案。程世子,你还不能离开,不仅是你,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得离开伯府,凶手就在你们之中,若是你们都仗着显赫的身份离开,岂不是会放跑凶手?谁要是敢离开,以共犯论处!”
平日里裴越客对这些达官显贵都是客客气气的,今日却一反常态摆起了官威,一点情面都不留。这略显怪异的变化让他们有些不适。不过,略微一想他们就想通了,心道,毕竟死的是忠勤伯的掌上明珠,裴越客肯定是想借机讨好忠勤伯。
程俊之气得咬紧后槽牙,不再言语。他是这里家世最显赫的人,他都不敢说什么,其他人更不敢反抗了。
裴越客道,“沈小姐,你是第一目击证人,你是如何发现李玉珠小姐死亡的?之后你做了什么?一五一十说清楚。”
经过前面的教训,沈小姐再也不敢胡乱猜测和添油加醋,原原本本还原了她的所见。
“事情是这样的。戌时时,大家都在花园放河灯,我见玉珠不在便想找她一起放河灯,一位侍女说看到玉珠回了房间,我便前往。
“走到走廊上的时候,就从窗户看到有人进了玉珠的房间,那人穿着白色衣衫,坠着紫色香囊,我就想当然以为是白素素。
“我穿过走廊,来到玉珠的房间外敲门,没有人应答,我推了推门,发现门在里面反锁了,我想玉珠和白素素一定在里面,可为什么不回应我呢?我想不通。
说到这里,沈小姐面露羞惭之色,迟疑片刻后才继续道,“我很好奇,白素素和玉珠刚闹过不愉快难道是和好了?我便把窗纸戳破了一个小洞往里面瞧,结果就看到玉珠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胸口还,还有血。
“我吓坏了,大喊出事了,我想着说不定玉珠还有救,想去找人过来,在走廊上碰见一个小厮,还有罗菀,我把玉珠被杀的事告诉了他们,罗菀就说救人要紧,门进不去可以从窗户进去。
“我们三个又返回去开窗户,可窗户也是从里面反锁上的,我就让小厮把窗户踹开,小厮先进了屋。
“我们叫玉珠的名字玉珠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死了,我从小就怕血,一下子吓晕了过去。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客房的床上,我的侍女陪着我,我感觉身体没什么大碍,就回到玉珠的房间想看看怎么样了,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裴越客扫视众人,“罗菀是哪一位?破窗而入的小厮又是谁?”
一位小厮站出来,“回禀大人,小的便是。”
接着一位衣衫华贵的贵女上前一步,“我便是罗菀。”
裴越客多年来有一个行为习惯,看人下菜碟。京城贵女他接触甚少,一时不知罗菀的来历,他琢磨着哪一位显贵姓罗,九门提督罗人杰,想这罗菀应该是罗人杰之女,怪不得难掩盛气凌人之势。
“罗小姐,刚才沈小姐所言是否有错漏之处?”裴越客问道。
“没有。”
“沈小姐晕倒之后,你做了什么?”
“我让小厮通知伯爷玉珠出事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传开了,大家陆陆续续都到了玉珠的房间。我让沈小姐的侍女和伯府的侍女把沈小姐扶到了客房休息,后来沈小姐苏醒之后又返回了玉珠的房间。我敢担保,沈小姐这次所言绝无错漏。”罗菀眼含悲戚之色,看了看沈小姐。(反转)
沈小姐无比感激地对罗菀点点头,罗菀也轻轻颔首以作回应。
那小厮和沈小姐的侍女也都应和,表示沈小姐和罗菀所言没有错漏。
了解了大概案情之后,裴越客带着两名捕快、沈小姐、罗菀和小厮去勘察案发现场,让衙役们将宾客们带到一个房间,分开问询记录口供。
李玉珠的尸体还躺在冰冷的地上,胸口处的血液已经凝固,一看便知是利器所伤。
她的尸体距离门口仅两步之遥,房间其他地方没有血迹,仅胸口下的地砖上有一摊血迹。说明凶手是在门口处将李玉珠刺死,李玉珠毫无挣扎一刀毙命,倒在了门口处。
“你们三个进门之后,房间里只有李玉珠小姐一人吗?如果房间门和窗户都是从房间内锁上的,凶手很可能还留在房间内,当时你们查看了没有?”裴越客一边问,一边在房间逡巡。
整个房间装饰十分奢华,但并不太大,可以藏身的地方也不多,床底下,还有两个衣柜。
可是凶手杀人后没有道理还继续留在案发现场,但房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凶手是如何从外面把门锁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