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的细胞都兴奋起来了,这真是意外的收获。
今天这一趟来得太值了,车大叔竟然保留了马车被人为破坏的证据,不仅如此,他还知道是谁破坏了马车。
人证物证都齐了!
做侦探最爽的就是这时候,通过一系列推理找到关键证据。
白素素摩拳擦掌,“车大叔,您能不能把马车的证据交给我?告诉我是谁破坏了车轴?”
车大叔看着白素素期待的眼神,笑了笑,“给你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白素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让李镇生亲自来求我,向我下跪、认错!”车大叔声音浑厚有力,不容置疑。
白素素僵在原地,苦笑一下,“这个有点不好办。您还不知道吧,李镇生搬走了,不在姚城了,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车大叔诧异地皱皱眉,“我怎么知道?我听到李镇生三个字就头疼恶心,我徒弟我婆娘谁都不敢在我面前提他,我上哪儿知道去!”
说完,车大叔起身,走了两步,坐到一架修理了一半的马车上,一脚着地,一脚踩在车架上,对于李镇生的搬家似乎很失望,因为他等待了十五年的精彩大戏缺了男主角,演不下去了。
他想看李镇生跪下来痛哭流涕地祈求他,向他承认当年冤枉了他,然后他就可以前嫌尽弃,帮他抓住凶手。
李镇生一走,车大叔的期待落空了,十五年的期待落空了。
白素素看透了车大叔的心理,说白了,车大叔就想看到李镇生的悲惨,那就如他所愿。
她道,“车大叔,我跟您说实话吧,顺天府衙门之所以要找李镇生,是因为他涉嫌一起抢劫杀人案,我们怀疑李镇生就是凶手。”
闻言,车大叔若有所动,神情看似淡漠,但听得很认真。
她继续道,“李镇生突然搬家,很可能就是察觉到顺天府迟早会查到他。府尹大人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找到李镇生,而找到李镇生的关键就是要解开唐氏被害的谜团。车大叔,您手里的关键证据对破案至关重要。您不是想让李镇生下跪认错吗?前提是得找到他是不是?“
她真真假假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车大叔叼着烟锅子半晌不说话,想了半天才道,“也罢!我可以帮你。”
“欧耶!”白素素几步要跳起来,“车大叔,太感谢您了。”要不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放在现代,她高低得给车大叔一个拥抱。
车大叔走进屋里,穿过堂屋,来到卧房,卧房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一个四扇门立式衣柜,一把旧藤椅。
他把床上的铺盖掀起来露出床板,床板是用几块木板拼起来的,木板下面是用两个大木箱子支撑着的,大木箱没有任何花样装饰,甚至连漆都没有上。
车大叔和徒弟把一只木箱拖出来,木箱上积了厚厚一层灰,边角上还有丝丝缕缕的蜘蛛网,箱子上面挂着一只大锁,已经生锈了。徒弟拿抹布扫了扫灰尘,又把大锁擦了擦。
车大叔撬开墙上的一块青砖,里面有一块拳头大的空间,竟藏着两把钥匙。他拿走其中一把,打开了木箱。
箱子里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只扭曲的车轮和断成两截的车轴。
“你拉走吧。箱子送你了。”车大叔很慷慨地说。
白素素连声道谢,心道,车大叔把这些破木头当成宝贝藏在自己的床底下,可见他复仇的决心。
从车大叔的讲述来看,李镇生似乎对马车被人为破坏并不知情。当然,也不能排除李镇生是在演戏。
关键是找到那个破坏马车的人,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
第23章 紫兔佩14
车大叔两只手各拿着半截车轴,他将两截车轴对在一起,拼成了一根完整的车轴,断裂处严丝合缝。
白素素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断裂之处,左右上下翻转着看了半晌,断裂的纹路完全看不出人为的迹象。
如果是人为的,要先制造出一道裂缝,这道裂缝最难把握的就是度,既不能从一开始就完全断裂,还要保证在行驶颠簸中彻底断裂。
谁能够精准地把握这个度呢?那一定是非常熟悉车轴故障的人。对,就是修车匠。
修车匠熟悉马车的所有故障,熟悉车轴的材质,受损后的承受能力,清楚什么样的裂痕能造成严重事故。
“车大叔,破坏车轴的人是不是和您一样的修车师傅?”白素素试探着问。
车大叔诧异地抬起头,微微后仰打量着白素素,“你怎么知道?”
白素素简明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丫头很聪明。”车大叔赞赏地笑了。
被夸奖的白素素心花怒放,她明显感觉到车大叔的态度逐渐变了,从刚开始排斥和防备,变成了接受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