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隐(75)

李淳漠然,只说:“见过一次,原因她本是吾弟邕王的未娶之妻,邕王薨后,五年来依旧独身,且在长安贵眷中多受诟病,太子妃见她可怜,便召见来说说体己话,送些丝帛金饰的礼物罢了。”

居文轸并不接茬,说:“殿下不知道吧,让皇帝派她去和亲的人,是舒王。”

茶盏一抖,李淳抬眸:“舒王?怎会是他?”

居文轸笑,摇头道:“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也不放心,便暗中派人去西南查探,不查便罢,这一查,您猜老奴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李淳捏着茶盏,拿到嘴边吹气,举止优雅闲适,心里却绷紧了弦。

西南边,剑南西川道,有关系他命的人。

第35章 035. 木槿

居文轸旧事重提,神色凝重起来。

“当年,指控萧清城为诏国细作的,也是舒王。萧女死得惨啊,连带着邕王也……”

说到这,瞥了眼李淳,见他眼睫轻闪了下,并无波动,便继续:“萧女死后,带兵去西南诏国平叛的,还是舒王。”

这些,李淳自然知道,摆在明面上,合乎理法天道。

自此后,舒王便更受先帝器重。

舒王李译本不是先帝的子嗣,而是先帝的长兄,也就是早夭的先太子的遗孤。

如果先太子不那么短命,那就没有先帝一脉什么事了,更别说后来这些事。可先帝是出了名的圣君,亲自抚养侄子李译长大,对他情深意重,多次表示要传位于他。

只可惜,皇家传位事关国体,加之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也已成年,并不愚钝,这事便作罢jsg。

再后来,太子的儿子邕王李源出生,备受先帝宠爱,收为养子。

舒王眼看着继承大统越来越渺茫,便再也坐不住了。

“大统领这是何意?难道说这两件事不是天意,而是人为?”李淳终于正襟危坐,听他阐明要害。

“人不人为不好说,但舒王势力实在太大,就连当今圣上都畏惧三分。所以才如此大兴改革之风,从被罢黜的官员来看,八成以上是舒王党。”

好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居文轸是来与他合谋的,且不先谈自己势单力薄,有求于他,却先将舒王和新政推出来,试他口风!

李淳自不会上当,但也不露马脚,安慰道:“都是为了大顺,李氏家族的郎君们也是拼上了身家性命。”

居文轸急了,站起来问:“殿下难道不惶恐吗?山林里有两只大虫,还能安宁吗?”

李淳笑问:“一公一母吗?”

这时候他竟开如此玩笑!居文轸尴尬笑了两声,又重回平静。

“这就是大统领要讲的惊天秘密?”片刻后,李淳问。

居文轸正色直言:“这是其一,舒王一派还请殿下务必挂心,如今圣上一病不起……”

“其二呢?”李淳打断。

“其……其二,便是那和亲的昭安公主,坊间传闻不知殿下听说了没有?”

“并未。”

“现在长安都在传,昭安公主许清如在滇地遇险,死里逃生,正往回走呢。老奴在剑南西川的人打听到,公主并未返回,而是被人救下,真的去了滇国。”

“这与我等何干?她去还是回,过几日自有官方消息放出,何必在意?”

“可殿下不知,听闻公主返还长安这个消息的舒王,已成惊弓之鸟了啊!”居文轸低伏,拿手掩嘴,“我底下人来报,说舒王已派暗卫上路,目的就是要斩草除根。”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舒王促成的和亲,这意外也是舒王一手操纵的,目的就是要让那许娘子死,如今计划已败,他怕许氏回城后,将真相公之于众,所以要赶尽杀绝?”

“正是。”居文轸点头,这太子终于开窍了。

“可舒王为何要杀她?她一女子,怎会威胁到位高权重的亲王?”李淳不解,浅酌慢饮,自己确实不知道这一事,既然与弟弟李源无关,他悬着的心便安定下来,神色也自然许多。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缘由。”试探一句:“莫非是因她曾是邕王未婚妻?”

真是狡猾的老狐狸。他的意思还是在说舒王针对邕王,既然铲除了邕王,接下来便是你太子李淳了,你还不与我结盟等什么?

见他不松口,李淳便也不多问,此时茶也饮尽,是时候结束了。

只听居文轸又道:“殿下也知,舒王的势力主要在剑南东川,人多富庶,赋税颇丰,而偏狭的剑南西川则正相反,地寡人稀,但西川可是出了名的屯兵之地啊,老奴听闻,舒王党颇有蔓延至西川之势,要是真到那个时候,舒王有钱粮有兵权……一切可就晚了。”

李淳也起身,低头叹气:“多谢大统领提点,只是吾心有余而力不足,愧对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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