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隐(50)

李佑城几步拦住,见她着急,长话短说,目光深切道:“你昨日与二王子说了什么,你允诺他了什么?”

清如快步甩开他:“没什么,不干李校尉的事。”

他心中忧虑,不问明白怎能踏实,追着她道:“怎么不干我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允许你只身涉险!”

清如顿脚,他这话暧昧又合理,让她不知如何回答,可话说到这里,还是讲明一切比较好,省得两人不清不楚:

“李校尉,你送我至滇国,我很感激,我说了会想办法回报你,可请你不要逼我太紧,这样我会乱了方寸,看不清前路,到时候血本无归,我可能会怨你一辈子。”

清如看见李佑城的眼睛闪过一丝忧恼,四目相对的一刻,两人的心思无处遁藏。

李佑城终于心绪失控,走到她身前,与她只有一指的距离。

他低首,她仰望,可卑微与难过却是从前者的眼中流出的。

“乱了方寸的人,是我吧……”他急切想让她看清自己的心,更想确认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动了情。

“乱了方寸的人,是我;忧心忡忡的人,是我;彻夜无眠的人,还是我……一夜一日,若你对我没有任何回应,那我所做的一切,便是死局。”

李佑城更加深情地凝着她的眼睛,目光陷入她的心房,仿佛把她看穿,道:“你呢,你也是,和我一样,对吗?”

清如撇开他的目光,“我不懂李校尉在说什么。”

可心脏却跳动有力,快要挣脱出躯体。

李佑城不再说话,他心里知道,她怎么可能不懂,他们之间早就形成默契,仿若前世今生的缘分,再大的隔阂也不过是情爱催化剂。

恰在此时,花园外传出两宫女议论的声响:“刚才还有声音,怎么又听不见了!”

“何人在此?扰乱宫规,可是要治罪的!”

其中一个宫女见没人应答,却也不放弃,提着灯笼,大着胆子沿小径往里走。

清如心惊,不敢喘气,下意识抓住李佑城的衣袖,他也正想拥她入怀,于是很自然地裹着她,轻来轻去往前走,如暗夜一缕烟,无声飘进一假山后侧。

假山由怪石堆码,不规则的边缘叠放在一起形成几个小的山洞。

李佑城弯腰护着她进到一个稍微大点的洞子里,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清如觉得背后湿凉,不禁用手摸了一把,是山石吸了潮气,聚成水滴,沿着石壁流下来。

她瑟缩一下,用力裹了裹双肩。

也正是这一瞬,她听见李佑城极其细微的叹息,接着,自己双腿离地,被他整个抱在怀里。

清如没忍住,惊呼出声!

李佑城伏在她耳侧,声色温柔:“怕什么,又不是没抱过。上次医官说你不能受寒,忘了吗?”

她方才的惊呼声也引来那位提灯宫女,外面的人还在探查,灯笼的光越来越近,映得洞前的绿草泛出莹光。

清如不敢呼吸,视线扫过李佑城的脸,他也凝神在那片草间,可奇怪的是,眼里并没显露一丝一毫的畏惧和担忧。

可她不想就这样前功尽弃,好不容易接近王室核心层,若真被发现与人私会,被降了罪,那真是冤大头!

她推了推李佑城的头,“你出去!”

“为何?”

“让你出去就出去,你是贵客,她们不敢把你怎样,我趁机逃了!”

李佑城不可思议瞧她,打趣道:“你果然过河拆桥!”拿手刮了刮她饱满的鼻尖,却说:“我不会出去的。”

“你……”清如一口火憋在胸口,“那你倒是想办法啊!快!”

李佑城讷讷,确实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里面什么人?石洞里的,什么人?”灯笼照到李佑城袍角,银丝花纹反射出光泽,提灯的宫女猜到一二,颤声问道。

忽然,李佑城摸到腰间系的物什,一个想法让他兴奋起来。

“办法……倒是有一个。”他咬了咬下唇,心有顾虑地看看清如。

“什么办法?”清如捉住他衣领,两眼泛光,急不可耐:“快说啊!”

突然,她想到李佑城在边防驻地房间里对她说过的话,诸如“双手沾了太多的血”“并非善类”云云……

“你不能杀人!”她小声嘱咐,怕他手刃那无辜宫女。

李佑城一愣,回道:“……我不杀人。”

“哦哦,那就好,不杀人就好。”

“只要不杀人,其他别的办法……都可以吗?”

清如苦笑,怎么一向利落的人,在节骨眼上如此墨迹?

索性捶他一拳:“快点啊……”

“啊……”的尾音没容得发完整,就被他用双唇夺了去。

而她还在他怀里,被他的宽袍大袖紧紧裹住,正如此时他柔软温湿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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