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巧了。
张帆是青山村人,也是PE景点开发工地的工人。
至于资金流转,尤里里觉得PE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不然这么大一个公司,怎么会发不出工资。
时常没有理会尤里里,听完她说的话,转头又询问起陈韵。
“这个项目已经开工一年半,上一任总裁走后,谁在管理。”
“齐元。”陈韵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不过,时常更加确定,这个齐元身上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不单单是和诚尚私下联系这么简单。
“好,我这就赶过去,麻烦打电话给医院和救援队,我随后就到。”
中午的街道车流量不算大,很多在H城上班的白领,中午几乎都是靠着外卖解决自己的饥饿问题。
当然,从前的尤里里不例外,上下电梯跑着拿同事和自己的外卖,只留下一点点的吃饭时间和休息时间。
虽然她脱离了苦海,可仍为那些和她过去一样的年轻人而叹息。
因为自己的高学历而不舍得丢下这份看起来体面实则内卷不堪的工作,为了不算太高的薪资和回家时的脸面。
当然,不得不承认,这是当下发展趋势的必然所致。
尤里里跟着时常来到停车的地方,她还是自觉的做到了车后面。
透过车内后视镜,时常看了尤里里一眼,神色中有些不悦。
车子发动,然后涌入车流。
一路上,时常的面色都算不上太好,不过尤里里也只当作没看见罢了。
直到城东,在那片还没有完全开发的土地上,一片又一片连接在一起的土堆,混杂着石块儿和沙砾,凹凸不平的小路被踩出了无数的脚印,有高跟鞋的鞋跟捣出的小洞,有工人鞋子踩出的重重的鞋印,也有在被皮鞋平整后跟踩出的规则形状。
车子停稳在一旁。
两人下车的时候,救援队已经拉起了救援气垫。
四周拉起警戒线,还有一辆警车不停的发出鸣响。
这是一栋高达三十层的办公楼,与其他的楼层相比,堪称直入云霄。
办公楼还没有来得及封窗户,就连外墙也还是灰色大的水泥状态,一旁吊着的工人还在刷着防水漆面,明晃晃的,让人看不清是雨是汗。
陈韵拿着对讲机,冲那头吼着,全然诠释了资本家的脾气。
如果尤里里没有和陈韵接触过,拿此刻一定为对讲机那头的人打抱不平。
“先撤下来!先撤下来!赶紧的!多危险!工资会发的,不急于这一时了!”
等尤里里走近一些她才听见,原来陈韵在通过对讲机和楼上的施工人员对话,是她错怪她了。
耳边的脚步声逐渐逼近,陈韵不耐烦的放下对讲机,见是时常,面色收敛了一番。
她撇过眼睛,看到了一旁的尤里里。
“你是......里里?”陈韵有些疑惑。
尤里里也不避讳,点了点头。
“正好来办点事,就听说了这个事情,上面叫做张帆的工人,是我们村子的。”
“对!你是青山村的!我给忘了!”陈韵恍然大悟。
时常走来,戴上了一旁递过来的安全帽,把手里的另一只递给了尤里里。
“现在什么情况?”
“唉!”陈韵叹了口气。“工款发不下来,其实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没有工友间的胁迫,也不存在孤立,只是据工友说,家中还有一个母亲要养,所以这才发生了这样的事。”
面对陈韵的话,时常发出了反对。
“发不下来工资,就是大问题,PE全责。”时常抬头,看着开始朝着楼上走的救援人员,思索片刻。“这样,陈韵,去和PE有合作的银行,这个月的利息取出来,大概欠了多少?”
“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是六千块,时间是半年,一共有六十个工人,一共欠了......二百一十六万。”陈韵打开手机里的计算机,最终跳出了一连串的数字。
“上个月一个开发项目利润是多少?”
“一千三百万。”
“取三百六十万,一个工人六万。”时常不带犹豫的,额角的汗珠顺着双鬓流了下来。
陈韵却迟疑了。
“时总,公司的帐会对不上的。”
“这个你不用惯了,我向F国那边的总部汇报,一个小时内,把钱取回来。”
听到时常这么说,陈韵只好点点头。
其实取三百六十万,对于PE以及和PE合作的银行来说,都不是什么难题,毕竟像PE这样的公司,随时都有可能挪用资金。
但是一下亏损一百多万,陈韵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帮助时常去向总部那边解释。
她也是从F国那些硕博连读双学位后被推荐到了国内,其实时常不是她的第一个老板,上一个是挺着啤酒肚的秃头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