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他上小学的时候,母亲边考国际护理师资格证边攒钱,两人成功移居国外。
时常该是感谢,还是愧疚,对于方煜,他只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怜悯感。
身后救援车上的人已经在朝着方煜招手。
时常知道,方煜在他面前,始终把自己当作亲弟弟,所以时常先开了口。
“去吧!有时间多给妈打打电话,还有,需要帮忙的话,找我。”
方煜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明白时常口中说的‘需要帮忙的话’,指的是离婚。
可方煜劝不动母亲,宁愿在家伺候那个男人,也不愿离开。
方煜想不明白,所以带着母亲逃出来的。
他和母亲一样是个心软的人。
眼看着面前的救援车开走,拐弯过了山坡,消失没了踪影。
尤里里也已经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干净,足足一人高的黑色垃圾袋装满了杂物。
“我来吧!”
时常接过尤里里手里的垃圾,一把扯到了旁边推来装垃圾的两轮拖车上。
车子是活装的,车身木板和车轮可以分开,垃圾刚放上的时候,轮子向前滚动了一下。
在时常的印象里,他见到这样的车子还是小的时候。
尤里里见时常动作熟练,有些好奇。
“你用过这样的车子?”
在尤里里的印象里,这车子只是在村子里适用,是被经常用来推拉村子田地里杂草的。
时常已经挽起衣袖,主动抬起了车子压在地上的扶手,吃力的将车子换了方向。
“用过,小时候这种车子很常见的。”
尤里里走在一旁,两人肩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其实尤里里很难想象,时常这种精致的人竟然会做过这样的事情,当然,尤里里记得时常说过的话,那就是他小时候过的并不好。
可他这种人过的不好,怎么会和普通人过的不好一样呢。
尤里里让自己不要去可怜面前这是个人,因为他可是一条会伪装的变色龙。
只是尤里里不知道,变色龙只在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最真实,最坦然,时常亦是如此。
上坡路的时候,车子险些滑落下来,尤里里帮了一把,一旁时常的胳膊上青筋格外夺目。
“你有点瘦。”
尤里里冷不丁的来一句题外话,隔了两秒,时常才反应过来是在说他。
“我吃不胖。”
时常这句话简直可以让所有女生嫉妒的发疯。
吃不胖也就算了,时常还拥有着连女生都羡慕的好身材,肩宽腰窄,身材四六,简直是一个衣服架子。
车子推到了村子口不远处的垃圾站点,时常拍拍手,打掉了上面的木屑。
尤里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时常。
“嘶!”
尤里里吸了一口凉气,裤腿蹭到了被落石划伤的地方,引得小腿一阵疼痛。
时常顺着尤里里的目光向下看,只见那灰色的裤子上被浸染一片粘腻。
“什么时候受的伤?”
时常蹲下身子,卷起尤里里的裤腿,纤细的脚腕上是细嫩的小腿,只是在小腿外侧,一道长达十厘米的伤痕刚刚结痂,红色的血液混杂着黄白色的粘液,经过刚刚的扯动,现在结痂破损,伤口又流血了。
时常眉眼促成一团,眼梢带怒。
“上来。”
尤里里右眼猛地一阵调动。
她看向时常。
“上哪儿?”
只见时常转过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我背你,都这个时候了,你腿上伤口那么大,再走下去只怕会血流不止,我背你去村里的诊所。”
尤里里当真是怕极了村子里的那些流言蜚语。
她左顾右盼着,即使面前的小路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她仍是没有勇气。
“男女授受不亲。”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尤里里自己都惊呆了。
时常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来自远古时期的话术。
“你还有这思想领悟呢?怎么不见你裹小脚呢?你要是不上来,你就是裹了小脑。”
“你——”
尤里里承认,时常虽然经常维持着自己高冷的形象,可怼起人来,丝毫不留情面。
“哼!我怕你啊!我不怕!走!”
尤里里几乎是跳这趴在了时常的身上。
她是故意的。
在尤里里看不到的地方,时常嘴角微微勾起。
尤里里坚持着和时常保持距离,她不是老古董思想,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她自己一只脚蹦跶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时常感觉出了背后身子僵硬的人儿,开玩笑似的,猛地停住脚步。
“累了,歇息两秒。”
尤里里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谁家好人累了只歇息两秒,她肯定,时常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