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霍见临有些神志不清了。
叶桥西说: “问你割腕的时候有现在紧张吗?你现在好像真的很紧张,喉结滚动得好厉害。”
“别……”霍见临抓住他的脚踝,很克制地捧着他的脚, “别这样,你休息……”
那个吧字卡在喉咙里,彻底没有脱口而出的机会。
叶桥西突然凑上来,抱着霍见临的脑袋,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霍见临甚至感觉到他在笨拙地撬开他的牙关。
“嗯……”
即使场合不对,在叶桥西这种很主动的撩拨下,霍见临还是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很暧昧的声音。
他放在了叶桥西的脚,任凭叶桥西把脚踩在自己大腿上。
嘴角有一些水渍。
他用手指狠狠掐自己手心的肉,克制地把手捏成拳头放在背后,跪在地上的双腿在发抖。
他听见叶桥西很动情的声音落在耳朵里。
紧绷的后辈逐渐放松下来,他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叶桥西拉过去了,整个人随着叶桥西的动作而动作。
然而,下一秒,房间里亮堂起来。
霍见临不适地闭上眼。
“呼……”叶桥西快速地呼吸着,手上拿着从霍见临手上取下来的那块表,胸口起伏,随手把霍见临那块手表扔在床上。
“藏什么呢?”叶桥西说,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腿上。
平日里藏在表带以下的,是一块可怖的伤疤。
叶桥西手上也有一块,但是他当时没敢割得特别深,虽然已经到了特别绝望的地步,可是在疼痛面前,他还是有点退缩。
但是霍见临手上这一块,几乎蔓延了手腕下方很大一块,大有一种要把筋从皮肤里挑出来的架势,像燃烧的火。
“很羞耻吗?”叶桥西说, “即使觉得羞耻,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翻过手,霍见临看了他手腕上那块疤。
叶桥西手上这块疤他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了,他自己这块疤是怎么来的他也不记得了。
对这两块疤他都好奇过,但谁都没有给过他答案。
“我不记得了。”霍见临说。
他低头看着那块疤,他也很好奇,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才做出这种举动的呢?
割腕之前,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叶桥西彻底倒在床上,柔软的大床人躺上去以后都会在上面弹起来,他对霍见临说: “你知道我当时割腕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霍见临说: “我不知道,但是,与我有关,对吗?”
叶桥西侧着身看他,说他记忆虽然没了,但还是能识别出来自己是个人渣。
他第一次在霍见临面前提起过去的事,霍见临很好奇地看着他,瞥见他手腕上那块伤疤,心口一抽一抽地疼痛。
叶桥西却没有提及过去的事情,只是说: “我当时在想,死了解脱了就好了。但其实解脱没那么容易,我其实也没什么牵挂,但是一想到那么痛,我就没勇气了。”
霍见临盯着他,躺上床,跟着他躺在一起,把脸贴在他背上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前真的很混蛋。我真的是一个很烂的人……”
“确实。”叶桥西附和着他的话,霍见临的泪水跟汩汩流水一样,不一会儿就把他的睡衣浸透了。
不过他也没动,任凭霍见临抱着他哭,就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水中的唯一一根浮木。
“你确实是一个很烂的人,”叶桥西说,翻过一个身,他蜷缩起身子,抱住霍见临的头安慰他, “但是我能原谅你,你现在跟十几年前的你一样,我很喜欢这样的霍见临。”
“真希望你一直不恢复记忆,说我自私也好,但是只有这样我才能当五年前那个霍见临死了,我只是想彻底拥有一个我想要的霍见临。”
叶桥西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悲伤时的霍思泽一样的动作。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可以是一个很温柔的妈妈,也可以是一个很温柔的爱人。
这种温柔,只限于特定的人,换一个人,他就不会给予。
霍见临咬着嘴里一块肉,尝到很浓的血腥味。
会恢复记忆吗?
他比谁都害怕恢复记忆。
叶桥西已经把他跟五年前的霍见临完全当作了两个剥离的人物,叶桥西可以接受现在这个霍见临,也不过是因为叶桥西觉得过去那个霍见临已经死亡,无法对他产生威胁。
那如果恢复记忆呢?
霍见临不敢想……
后背拍打的动作已经停了,霍见临把叶桥西轻轻地抱起来放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守在叶桥西的床边坐了一整晚。
他害怕恢复记忆,更怕看叶桥西的机会看一眼少一眼。
一个晚上看不够,可是又怕偏偏少了这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