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背后的双肩包里掏出来本书递到安逸手里:“额……是写的你俩上一世哈,挺虐的,要是想看……也可以看看。”
给完东西,她后退几步,风风火火:“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有问题到校再问!”
徒留俩还捏着新书的人站在原地消化,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见女孩走了,范秋恩才走上来,一脸狐疑:“她说什么?”
“这是本什么书?”范女士定睛一瞧:“《今夜难安》?没听过啊……”
黑白色的封面,远山漆黑,近处村落只有苍白的线条,“今夜难安”四个字占据了醒目的位置,安逸看着这本结合了他和傅今名字的小说,嘴角忍不住抽搐。
这名字一看,确实好不了。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为什么贺锦西会改名傅今,改天得问问。
至于傅今,本来就臭的脸在听到范女士念出书的名字后瞬间黑成锅底,默不作声地抢了安逸手心的书,对范女士胡说八道:“老师推荐的外国名著。”
范女士点点头,几人继续守回原来的位置,只是安逸和傅今的脸色已经多云转晴,一个看着门的眼神变成了好奇,另一个变成了期待。
剩个范秋恩女士独自惆怅。
没一会儿,傅行畏出来了,脸色看上去……和往日没差,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差。
范女士急了:“医生怎么说??”
傅行畏就皱了眉,半晌叹了口气道:“不是你们想的白血病。”
范女士长长舒了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傅行畏继续皱着眉:“但是——”
范女士一口气卡在喉咙:“?!”
“医生说小逸有那个……叫什么,再生贫血……什么障碍?”
他文凭也就高中,还忘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脑壳痛:“好像也挺严重的。”
范女士:“……”
她脸色不算好:“再障性贫血。”
除了本职是医生的范女士,其余三人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一时只能拿疑惑的眼神看着范女士,范秋恩叹了口气,拉着傅今和安逸重新进了诊室。
诊室里坐了一位女医生,瞧见范秋恩时眼睛亮了一下,开口问:“单子?”
跟在后面的傅行畏连忙重新把单子交给医生,医生一看他就懂了,把话重新复述了一遍:“初步鉴定为单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具体致病原因还要等进一步筛查,我刚才给那位先生开了检查单,待会儿先带患者去查,我现在可以和你们大致说一说。”
“好吧?”
见惯了紧张的患者家属,同样的话说一两遍也习以为常,何况这次的家属里面还有自己学姐,她耐心比往常都多了些,声儿也轻缓:“范医生你应该知道这个病,短时间要不了命,但是不重视一定会要命。”
傅今一双眼瞬间沉了。
医生翻了翻单据,继续道:“患者是叫安逸对吧,你这个是慢性,而且你年龄也还小,配合药物治疗食疗法,平日多注意些,还是有治愈的可能,不要太着急。”
“平常要注意生活规律,保持心情愉快,饮食清淡些,避免剧烈运动,尽量保护自己不要生病,你现在一旦生病可能会比较麻烦,好吧?”
“记得每个月都得来复查,行吧?”
傅今沉声:“好。”
安逸:“嗯。”
“……”
最后是变成了范医生和医生的交流大会,中西医一次联手,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欣赏的意味。
傅今已经带着安逸去做检查,傅行畏则去拿了药,一行人忙到天将黑了才开始回龙脊镇。
安逸心情总算放松了些,回程靠着傅今睡着了,而傅今自己捏着手机查纯红再障的百科,被唬得面色凝重。
副座的范女士安抚道:“没事儿,有我在,都别怕。”
知道了病症,她现在强得可怕。
傅家父子俩到底也没听进去就是了,最终的结果就是安逸被彻底捧成了手心的一片雪花。
傅今看他看得那叫一个狠,晚上到点必须闭眼,管你作业写没写完。
食疗的饭必须吃完,难吃也得捏着鼻子喝,他顶多就是一边心疼一边强硬。
如果可以的话,他估计能抠颗眼珠子放安逸身上,生怕哪儿没注意,安逸就又病了。
尹月坐在前排,转身趴在安逸桌面上,忿忿地皱眉:“死作者。”
“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
安逸倒没那么在意了,他撑着下巴,大概是心头悬着的刀尖终于没了,气色和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他蛮知足道:“已经很好了。”
尹月叹了口气:“其实我该早点找到法子回去的,只要在你晕倒前过去,她估计都找不到理由给你写一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