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嘛,这才叫年味。
安逸这个寒假过得心情舒畅,每天在卧室里搂着一个温暖的人醒来,不用早起,不用被冻醒,甚至傅今还陪着他赖床,大大助长了他的睡眠质量。
今天是二月里稀松平常的一天,窗外的阳光赋予了这一天不太一样的意义。
毕竟钰市冬日的阳光稀有程度特高。
但是安逸依旧被傅今搂怀里睡着。
虽然已经上午十点,但两人都还没太睡醒。
没辙,俩年轻热血的小伙子,又互相喜欢,睡一块儿夜里要是不闹腾点什么那才叫奇怪。
虽说都是未成年有些事情还得忍忍,但一部分还是可以得到满足的。
至少傅今很满足。
安逸就是脸皮薄了些,上头了对他哥几乎百依百顺。
这谁忍得住。
傅今睡得迷糊,窗外的太阳把窗帘照得有些透光,他下意识把怀里的人又往身前按了按,好让人睡得更舒服些。
安逸倒是睡得死沉,梦里边还是他哥隐忍的模样,正在梦里觉得脸皮滚烫呢,就听见富有节奏的几声——像是敲门声。
他在梦里挣扎了半天,没醒得来。
而本就半醒了的傅今,早在人敲第一下房门的时候就睁开了眼,心下觉得有些烦躁。
这门一敲他又得翻墙回屋。
但他没动,也没叫醒安逸。
估计是没人开门,门外边的人敲了十来下,顿了顿又踩着拖鞋去了隔壁。
傅今眼刚闭上,就听见自己卧室的门传来了熟悉的节奏声。
他在有安逸的被子里躺了一会,半晌还是认命爬回了自己卧室,开门的时候面色极其不善,刚想来一句:干嘛?
就看清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女人,黑长直披散,赫然是范秋恩女士。
傅今一愣,拉着房门的手松开,端正地站了回去:“范医生?你来干什么?”
“是游爷爷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安逸?”
恕他对医生有点PTSD,看见了恨不得心肝直颤。
安逸回来这些日子,每个夜里给安逸熬药灌药,那一屋子的苦味和安逸喝药时皱起来的鼻子,弄得傅今一颗心跟着沉。
这会儿正如临大敌地看着面前的医生,范女士瞧他那样,没忍住笑了一声:“啥呀,你盼他们点好吧。”
她踮起脚尖朝屋里张望了一下,傅今和她不太熟,对上就是一副礼貌又生疏的模样,瞧她往自己卧室望,下意识侧了侧身。
范医生脸上笑容扩大,眨着眼问:“嗯,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傅今本来也不太会拒绝人,何况是长辈,何况还是位女士,虽说心里犯嘀咕,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范女士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生怕惊醒什么似的,也是这么一挪,傅今才发觉范女士脚下踩的是一双粉色的棉拖。
新的,质量好到一眼就能看出来。
傅今歪了歪头:“?”
他家什么时候有一双粉色的拖鞋?
傅行畏那审美死绝了的面瘫能买这么一双粉色小猪拖鞋?
傅今清了清嗓子,压下心头的猜测再次出声:“范医生,您……这么早来干什么?”
范秋恩女士正站在傅今铺得平整毫无褶皱的床前发呆,心道这看起来也不像睡过人的样子……
嗯?看起来像是很久没睡过人了啊?
听到傅今开腔,沉思着刚缓缓转身带着笑准备回答,就听见阳台外面传来“咚”的一声。
有点沉重的一声,估计掉下来的东西重量不算轻,范女士有些疑惑,立马转身,没注意身后傅今的表情已经可以称得上崩坏。
阳台,被冷到了的安逸正缩着脖子踏着忿忿的脚步往傅今卧室里边走,眼睛还闭着,嘴巴已经开始嚷嚷:“哥,好冷,你怎么还不回——”
傅今掩着额角,狠狠咳了一声:“咳咳!”
安逸终于睁开了眼,说话声还有点黏糊:“感冒了?”
看清屋内情形的那一刻,他凝固了。
站在屋中间的范秋恩女士:“……呃?”
“小逸?”她伸出手晃了晃:“早?”
安逸立马站定原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个:“早。”
他还穿着睡衣,一套他哥在网上买的纯白宽松睡衣,领口开得不小,至少能让眼睛不瞎的人看到安逸脖颈间的几处红痕。
安逸自己还没发觉呢,站在原地僵硬地扮演一尊雕像。
范女士一双眼睛已经一大一小睁了好一会儿,双手在空中比划了半天,指尖前后左右地指,像是找不到方向。
傅今默默吸了口气,怕安逸冻着了,于是率先打破寂静,从床上拎了几斤重的被子,直接上前去把安逸严丝合缝裹住蒽怀里了。
安逸一怔,下意识想挣,被他哥不费吹灰之力地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