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着那个优点,傅今好歹是没骂人,半瘫不瘫着一张脸吹了蜡烛许了愿,求安逸平安健康。
火锅鱼味道不错,鱼腥味被辣味盖住,辣得有滋有味,辣得上头,连安逸都吃了不少。
一顿饭宾客尽欢,服务员小姐姐在几人快吃完的时候送进来一个礼盒,说是有人托她转交给寿星。
龙脊镇不大,服务员小姐姐就是老街的居民,李世杰说是叫黄文静,跟傅家似乎没什么交情。
几人再三确认没送错地方,才疑神疑鬼地收了东西。
猜来猜去半晌,也没想出来到底谁送的,这礼盒质感极好,白底烫金的花纹,结都打得一副很贵的样子。
方武:“今哥,除了咱,还有谁知道你生日?”
傅今摇头,思忖道:“看看吧。”
好在是磁吸的,结拆开还能寄,若真贵重还能还回去。
大大的盒子,里面塞满了都是泡沫纸垫,最后找出来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巴掌大的盒子老旧一些,皮质的外壳甚至有些脱了皮,只是里面装了一块上好的玉石,翠绿温润,外行人都能看出来的水头极好,是一条观音坠子。
几个葫芦连带安逸都被吓了一跳。
“傅叔送的?”
傅今摇头,傅行畏一个大老粗,估计觉得吃顿饭就算过生了,哪儿会想起来送礼物。
那玉太贵重了,傅今最后也没要,硬塞回了黄文静手里,带着几个人逃也似的走了。
黄文静抱着个结系得丑丑的盒子,看着几个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她倒是送了,奈何人不要啊。
几个跑回学校的少年面面相觑,沉默了一路估计都在想是谁送的,安逸甚至问了安静女士,但是她目前在曼谷度假,寄的泰国当地特产还在中转站,压根不是那块玉。
傅今挥手打散一圈人的奇思妙想:“各回各班。”
到底是少年人,三分钟热度有限,晚上相约回屋时已经没再想着念着。
傅今和安逸洗漱完坐在沙发上歇着的时候,傅行畏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的俨然是那个白色的礼盒。
安逸&傅今:“?”
傅今:“谁给的?”
傅行畏一张雷打不动的脸上硬是能看得出来一点不自然,他把东西扔进傅今怀里,丢下一句:“收着。”
转身又回了卧室,门还关得挺响亮。
傅行畏和黄文静都闭口不提到底谁送的,傅今便也就收着压箱底里,时日一长,注定淡忘。
这个小插曲不算有记忆点,对于学业繁忙的高二学生来讲更是如此,何况是对于正在积极筹备安逸生日的傅今。
去年缺席了,今年的十一月,他不仅会将去年的礼物送上,也筹划着日思夜想的事情。
他想,一切都可以和盘托出了。
只是,安逸又病了。
天气只是转凉了些许,安逸甚至都没有穿得单薄的时候,不知道是不经意受了寒吹了风,还是在惧怕着自己生日的那天。
他隐约能猜到傅今在准备什么。
但是他怕。
怕傅今难过,恨自己病弱。
夜里辗转反侧间,第二天竟然又发起了烧。
闹钟响起的时候,觉查到自己沉重的大脑,滚烫的呼吸,本就忧虑了一晚上的心更是冰凉一片。
你看啊——安逸睁着双漫着雾气的眸子,伸出一只带着手串的细瘦腕子,打量间心头剧痛,清晰可见的血管,蓝绿色的经脉浅淡,仿佛是他寥落又纤细的生机。
他久久没出门,傅今进来叫人的时候,正看见一只手冻在空中,指尖关节都泛着青。
冰凉的手被人握着放回被窝,安逸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眸子,有气无力地感慨:“又病了。”
他沉默着,悄悄攥了拳问傅今:“哥……你觉得,我能活到多少岁?”
傅今正试着他额头的温度,闻言差点没气得给安逸来一下,声儿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起码一百岁。”
还是没忍住,抽手隔着被子拍了安逸一下:“说什么东西呢?”
“呸!”
安逸被生死折磨了太久,烧得不依不饶,拽着想去给他熬药的人不放:“活不了……”
“真的。”
“怎么办啊。”
声音低得蚊子叫一样,傅今拍着人哄了哄,沉声道:“我命硬,咱俩凑合凑合活。”
安逸就笑,笑着笑着还摆手:“不要,不要你的……”
是被烧得糊涂了,心里头压了太久的事,怕都分不清梦境现实。
梦呓似的,叫傅今听得云里雾里。
听得又气又难过。
傻孩子,说什么破话,凡事有哥担着,天塌了也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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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来了俺又走了掰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