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命药妻(银子的约定之三)(74)

在两个人相视而笑的时候,有一名道姑从前面走来。

“见过福王,福王妃。”

卓玮玠循声看过去,就看到一副并不陌生的装扮——黑纱外袍,白色里衬,一身寡淡的黑色道袍反倒映衬出女子的容颜姣好,他不禁眼睛微眯。

当年的阿月便是这样一身装束站在这里,他记忆犹新,只不过明明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装束,可给他的感触是皆然不同。

单就相貌而言,李玉蓉明明是胜过李素月的,但是两人若是放到一起比较,就会让人发现反而是容貌略逊一筹的李素月更让人心生好感,更关注她。

气质这东西,虽然看不见,但却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李素月打量着对方这一身的装束,神色变得玩味起来。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不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只要她还活着就会继续地做些愚蠢又惹人厌烦的事。

卓玮玠冷冷地看着对方,并不想搭理。

“王妃,”李玉蓉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以额触地,“以前是我不懂事,惹了王妃,望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我计较。”

哟,这是强行拉她参与表演啊。

李素月几乎都想笑了,然后她也确实笑了出来,“你这是忏悔到都出家了?”

李玉蓉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听着对方带着调侃的笑问,忍了忍才垂着头道:“是。”

被嫡母扔在家庙中几年,她再不想办法就只能青灯古佛终老了。

不就是出家吗?当年嫡妹能够豁得出去,她一样能。

抱持这样的想法,她在姨娘绞尽脑汁的帮助下,这才脱身到紫云观出了家,然后今天意外得知福王前来观中进香,她便主动寻了上来。

李素月右手食指往自己的下巴上点了点,“问个冒昧的问题,不知你出家多久了?”

“两个月。”李玉蓉现在有问必答。

“两个月啊,”李素月一副不解的表情,“那怎么连身分用词都还没有习惯啊,你现在可是出家人啊,而且也不用这样动不动就行跪拜之礼,出家人跳出红尘外,不在世俗中,自在随兴些。”

李玉蓉暗自咬牙,她又受到了对方的嘲讽。

“至于你招惹我的事啊,都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我已经不记得了,怎么你却还斤斤计较着?”

“王妃大度。”

“还好吧,”李素月笑道,“只是你也在镇远侯府的家庙过了几年清静日子,对心境来说应该适有极大馆助的。”不过可惜,看起来她依旧是心不静啊。

李玉蓉的手不由得撺紧,不提家庙不要紧,一提家庙她的心都忍不住恨得直抽抽。

嫡母是想把她折磨死啊!那样清汤寡水的餐食,每日早课晚课,只有青灯古佛为伴,是人过的日子吗?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大好的青春都浪费了。

她的生活如此凄惨,可嫡妹有女有子,凑成了一个好字,福王虽然几次病重垂危,也依浴活着,嫡妹没能当上寡妇。

两下一对比,这让她如何能心平气和?

“原来那样的日子在王妃看来是清静日子啊。”李玉蓉终于忍不住语带嘲讽地开口。

李素月却是微笑如故,“那样的日子我过了十几年,挺清静的。”

李玉蓉一下子又哑了,那样的日子她度日如年,可那样的日子对方过了十几年,血淋淋的事实堵得她无言以对。

不对,家庙跟竹心庵怎么能一样?

“家庙的日子怎么能跟竹心庵相比,你根本不明白家庙是怎样折磨人的地方。”李玉蓉忍不住反驳道。

李素月却云淡风轻地道:“不过是青灯古佛相伴,青菜豆腐为食,还能如何?”

李玉蓉莫不是以为她当年在竹心庵是享受去了?

生母为了跟已逝的镇远侯老夫人赌那一口气,她几乎没受到什么优待,虽然后来有派丫鬟过去,可是她那时已经习惯了跟师父修行,凡事亲力亲为,并没有太多需要她们帮忙的时候;饮食变得比较精致美味,也是在生母到庵中时才会发生,但那种情况并不多。

有些回忆真的并不美好,所以李素月往往特别不想去回忆,也不想跟镇远侯府扯上什么关系,那会让她反胃。

发现妻子情绪有些不对,卓玮玠看着李玉蓉的眼神就更冷了,镇远侯府的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不知好歹的东西,让她滚。”

随侍的侍卫听到自家王爷这样吩咐,自然是无条件执行。

“王爷,王爷——”被人拖走的李玉蓉哀婉地叫着,渐渐远离。

“阿月?”卓玮玠有些担心地轻唤。

李素月朝他安抚地一笑,“没事,都过去了。”只要不看到某些人,不刻意去想,她就能让自己当没有那些事,人得对自己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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