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命药妻(银子的约定之三)(34)

“你很懂得自我安慰啊。”

“啊呀,自小长在空门,这种本领必须具备啊。”说这话的时候,李素月是笑着的。

可那笑落在卓玮玠眼里,他却有种揪心的感觉,那恍若古井无波一般的眼神,那平平静静的音调,不带一丝的情绪起伏,像一个了无生趣行将就木的人。

这真的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卓玮玠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这几日她一直很正常,就像是一个正常的新嫁娘那样在努力适应自己的新身分,至少今天之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丁武平来过之后,卓玮玠便明白不是的,她只是在扮演一个别人眼中的角色,按着大家印象中那种范本来演,你挑不出她的错,却也看不出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千篇一律的感觉,对,就是千篇一律。

“好”、“可以”、“行”、“就这么办”,这是这几天他常常可以从她口中听到的词,就连在跟他聊天时也是以这样的词居多。

似乎,她就和府里的管事们向总管和他汇报事务时一样的公事公办,这就是他在她这里得到的待遇。

“早点儿休息吧。”最后,他用这句话结束了这次的聊天。

“好。”李素月没有异议,从善如流地放下书,由侍女服侍着去洗漱换衣就寝,一如之前规规矩矩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卓玮玠躺在她的身边,没有动,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听到她渐渐平稳的呼吸,这表示她已经睡着了。

除了洞房那夜,她从来没有主动过,他有需求她就被动承受配合,他做完了搂着她睡,她就乖乖让他搂,可他若是不主动搂过去,她的身体就会很诚实地跟他保持着距离,一如现在,她的睡姿很安静,也很规矩。

这一晚,卓玮玠没有睡。

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彷佛一道无形的天堑存在两人之间。

翌日一早,卓玮玠安排了马车送她回一尘观。

他没说为什么,李素月也没有问。

苦夏苦夏,炎炎夏日最是难熬,好在山中空气清凉,日子倒也过得逍遥。

只是习惯了府中终日供冰的日子,突然在这观中没有冰,丁武平还是多少有些不适应。

“早知道,我应该让他们在观中给你挖个冰窖的。”

坐在树下荫凉处打棋谱的李素月连一眼都没分给他。

丁武平摇着手里的摺扇,一边瞄她的棋盘,一边继续道:“表妹,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这次李素月很快给了他一个答案。

“咱们上次见面不方便说话,你真的没什么要说?”

“也没什么好跟你说的。”她说的是实话。

“别这样啊……有些事说出来没准儿我能帮止忙呢。”

李素月终于分了一眼给他,却是满满的嫌弃,“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啊?”

“哎,表妹,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我可是诚心诚意想帮忙的。”

“这事不在讨论范围。”她依旧这个答案。

“你以后怎么过啊,他们那一家都短命。”丁武平忍不住有些忿忿地说。

李素月倒是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以前的人怎么过,我就怎么过,怎么也不会比我现在的日子难过吧。”

“那倒也是。”这个他无法反驳,丁武平顿了顿又道:“不过最近啊,京里倒是有了些风声。”

李素月专心摆棋谱。

被人忽视的丁武平毫不在意,继续往下说:“说是福王的婚事已经开始商议了,不过女方是谁大家都在猜。有传言说,女方不是世家权贵名门的,只是一个孤女。”

李素月停下手里的动作,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

丁武平讪讪地挠挠鬓角,“没什么,你真的不打算跟梅香菊香她们说清楚吗?”

“万一事情有变呢?”

“会有变?”丁武平的精神立时一振。

“不知道,也许啊。”她重新捏起一枚黑色棋子放到棋盘上,嘴上说得满不在乎,心里却是另有想法。

当日,那人送她出府送得突兀,而后近半个月过去,连人带消息全无,这让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希冀。

如果,如果啊,如果他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这样毁掉她的人生有些太残忍,而决定放她自由的话,也不是没可能的。

不过身体有缺陷的人,有时候性情诡异,她对他的想法真是拿不太准,也不敢抱持太高的期望。

而且她其实心里也多少有点儿不爽,总有种某人吃干抹净,突然不想认账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太舒服,她不舒服了,当然也不想主动去搭理某人,闹别扭谁不会?

“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是这么淡定啊,真服了你了。”丁武平朝她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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