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吗谷寓清?”
谷寓清摊开手,打算装睡。
“打一架吧谷寓清。”
装睡不过一秒的人突然笑了出来,谷寓清睁开了眼,用干涩的嘴唇碰了碰林听的脸。
他贴着林听的耳朵,小声说了句:“床上打怎么样?”
“闭嘴。”林听没绷住气笑了。
车一走一停,司机几乎不去看后视镜,
夕阳落的很快,与暗夜交织,在林听脸上留下了好看的光,到家得时候路灯早已取代了夕阳。
花坛里的灯不知为何没亮,整个小区麻黑一片,楼门里的光只能照亮门口的一隅,林听给卓清麦说今夜去谷寓清那里,说他不放心,先守人一个晚上。
手机快要没电了,他发完了信息就扔进了口袋里,他牵着谷寓清慢慢的走,正是晚饭的点,亮着灯的人家传出了炝锅的声音。
“你要赔我课时费,”林听搀着谷寓清上了电梯,镜子里映出了亲密的两个人,“我今天下午本来有两个学生,为了你我把课全推了,你要赔我的损失。”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谷寓清从身后抱着他林听:“那我明天可能要请假,我也有损失。”
“你明天没课,”林听看着电梯门上的倒影,抬手打了一下谷寓清的头,“别想骗我。”
谷寓清完全没有被打的自觉,他蹭着林听的头发,上瘾一般深吸了一口气:“你背了我的课表,”他一遍吐气一边说,“原来你这么爱我。”
无赖一样的逻辑。
这个夜晚过得平静且安然,月亮透过窗,亮的很是嚣张,周边的薄云都跟着染上一层浅淡的莹白,今天路灯不亮,倒是能看到不少的星星。
倏地有一架飞机划过,赤红色的信号灯比流星要慢好多,过敏反应把谷寓清的体力折腾殆尽,他睡得很沉,林听趴在床边看着他的睡脸,描摹了好些遍也没把人闹醒。
过剩的精力像是深海里的浪涛,一浪交叠一浪,惹得林听睡不着。
卧室里只有月光,安静的让人有些怅然,林听随手翻了翻谷寓清放在床头上的一本旧书。
书皮像一份排版精良的报纸,顶头是一个放大加粗的Painting,右边是中文书名,写着英国美术的黄金时代,往左应该是一张合成的照片,上面的人林听不认识。
最惹眼的还是那烫金的English,泛在月光下,像波光。
林听翻了翻,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字,暗夜里他看不清楚,索性换了一本。
谷寓清的书大多都是关于美术的,从西方到东方,跨越一整个大洋,下一本书的书皮变得很简洁,四个软笔字分散在书皮的四个边,他看了一遍,没明白这四个字该怎么排列。
“年…年方六千?”他选了个最顺眼的排序,轻声念了出来。
这本书有图,是一页页手绘的水彩文物,林听盘腿坐在床边,头靠着床沿,借着月光一页页的翻。
这本书信息不多,图页很大,文字只有一丁点,很适合他睡不着的时候打发时间,暗夜里看书总会看的人眼晕,林听不知不觉已经挪到了窗边。
合上书页,天将亮未亮,林听轻手轻脚的把书放回床头,接着俯身亲了亲谷寓清的唇。
唇有点凉,被他亲热。
林听看到了日出,他已经数不清自己看过多少个日出了,卧室的落地窗总会把斜射进来的晨光分割成等宽的条纹,条纹落在床头柜上,碰着书。
谷寓清还没有要醒的意思,他一个晚上都没有翻身,呼吸平稳且均匀,只是嘴唇有一点点红,唇角似乎还破了一点点。
林听有点饿了,他给了谷寓清一个早安吻,轻声去了厨房,谷寓清家的冰箱在他上次来时已经被填满,他看着冰箱里凌乱的格层,估摸着时间,拿了几颗绿叶菜,打算煮一锅清淡的粥。
清晨的阳光很好,在厨房里也能看见,炽热的太阳被隔壁的楼遮挡了大半,只施舍了贴着墙的一缕细窄的光。光落在瓷砖地上,将林听的影子投在天花板上,鸟鸣混着规矩的切菜声,散入晨风。
林听的头发长了,已经过了锁骨,一边的发被他撩在耳后,另一边则乖顺的搭在肩上。围裙勒出了林听腰线,他左腿微弯,将重心整个放在右腿上。
谷寓清起床时身边没人,他怔忪片刻,迷蒙着双目拉开了卧室的门。
“起的好早…”他从身后抱着林听,微微弓身,额头抵在林听的后肩。
林听笑笑,任人抱着:“好点了吗?”
身后传来一声闷闷的“嗯”,带着刚睡醒的喑哑,环着腰的手臂露在睡衣外面,没怎么用力,只将指节搭在林听的胯骨上。
林听握了握谷寓清的手,手上带着被窝里的温热:“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