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响曲+番外(32)

林听换了鞋,他说:“你不回家吗?”

暖气还没有停,屋子里热乎乎的,谷寓清打开了灯,将林听安置在沙发上:“你先坐,”他转身去了厨房,“我爸妈都在瑞士,两三年才回一次家,我有时候也去看他们,不过都是暑假去,过年还是跟我小姑在家。”

他拿出了仅有的两个番茄和三个鸡蛋:“我从小跟着我小姑长的,她没结婚,我要是不在过年得多冷清。”

说着他探出头来,向着林听一笑:“西红柿鸡蛋面吃不吃?”

林听想了想,轻声嗯了一下。

沙发很软,陷进去就不想出来,厨房里忙碌的声音让人听着心安,林听仰在靠背上轻轻闭上眼,下一瞬却又缓缓睁开。

余光扫到了一片白纱,快要与纱帘融为一体,看那形状应当是一个画架,一旁还放着一个红色的水桶,里面散着画笔,不论是笔上还是桶沿上,都沾着斑斓的颜料。

林听只见过谷寓清那一张画,那张画画的匆忙,只能算是草纸上随手的涂鸦,林听这还是头一次如此切实的感受到,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觉得很奇妙。

目光随着白纱移动,铺展在地上形成了柔和的褶皱,米白色的地砖好像细白的沙滩,林听脑中不禁浮现出谷寓清画画的场景。

那双会安抚他的手会拿着画笔,指节一动,便落下一片绚烂。

真的很奇妙。

面煮的很快,谷寓清煮了慢慢两大碗,家里的碗筷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整个做饭的过程也让谷寓清觉得很新鲜,他一直认为吃饭就该是热热闹闹的,一个人吃饭那应该叫果腹。

他端着两碗烫手的面,热气模糊了他的脸。为着林听的肠胃,他特意没有放很多盐,酱油也没放,只放了一丁点葱花炝锅,但香还是香的。

餐桌也一直被当成摆设,碗在桌布上压出了两个圆圆的圈,鸡蛋掉了一块,印出一块油污,谷寓清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他托着腮,看着林听小口吃面。

长发掉下一绺,林听抬手撩到耳后,没多会儿那缕头发又掉了下来,林听不厌其烦的撩着。

温馨又恬淡,谷寓清很喜欢这样的气氛,他的眸光不自觉的偏移,停在窗边的画架上,他想象着林听看见那副画的反应,眼中溢出了笑意。

“电梯不会掉下去的,”他突然说道,“就算掉下去也没事,我会抱住你,给你当肉垫用。”

这个回应延迟到现在,变得有些没头没尾,林听已经忘了他们原本在谈论什么,他愣在那里想了很久,才将迟钝的大脑拨动,挑起的面已经凉了,他放回碗里用筷子搅了搅。

“不要,”他没有抬头,雾气蒸着双眼,“不值得。”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光,看似轻巧的三个字却说的人心里一酸,谷寓清心底泛起了细密的疼,他站起身来,隔着餐桌吻上林听的发顶。

“怎么会不值得,”他坐回去,将一块鸡蛋夹到林听碗里,“在我这里你最值得。”

这算是情话吧,谷寓清说的很郑重,却又显得那么随意,就好像他二人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这只是无数个夜晚里最普通的一夜,普通的宵夜,普通的示爱。

心里的酸蔓延上眼眶,哭不完的眼泪掉进面汤里,林听给自己筑起了一圈高墙,他不出来,也没人能进去,但他还是想要有一个人能在墙外等他,在他愿意往墙外看一看时说爱他。

而今这个人来了,来的很突然,突然到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他还没有把高墙拆掉。

“哎呦我的天,”谷寓清忙把纸巾拿来,蹲在林听身边,仰着头给人擦眼泪,“怎么这么能哭?你今天哭了很多了,你知道你的眼睛已经肿了吗?”

林听摇了摇头,躲着人不让擦,他瓮声说:“我没洗头。”

谷寓清一愣,凑近了点:“什么?”

林听拿过纸巾,擦掉了下巴上的泪:“我快一周没洗头了,你刚刚亲我了。”

脑子是断的,林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谷寓清又是一愣,接着哈哈笑了出来,他实在是忍不住,屈着膝站了起来,他捧着林听的脸,在人额头上亲了极响亮的一声,他笑个不停,接着又亲了一口。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谷寓清根本移不开眼,他站直了身子,将人搂住轻轻摇,“那咱们吃完饭洗头洗澡,再换一床新的床单被罩,我猜你也快一周没好好睡觉了,今晚咱们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他好有耐心,哄孩子一样:“不哭了,半夜哭会引来吃人的马虎,你想被马虎叼了去吗?”

谷寓清说着齐州的方言,逗得林听闷声笑出来,他的眼泪都擦在了谷寓清的衣服上,体温隔着衣服传了过来,让人暖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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