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烬…”
这三个字, 似乎带走了容铮所有的力气。
容铮在这栋别墅里住了几天, 可空旷孤伶的冷清,头一次让容铮无措。
他突然察觉到,以前不是自己在刻意疏远, 反而是因为他知道,沈嘉烬总会回来。
所以即便是聚少离多, 相顾无言,容铮依旧不为所动。
就是因为,他知道,沈嘉烬会一直在。
多可笑,他分明明白沈嘉烬对爱的渴望,但一点都不了解什么是爱。
就是这样,自己竟然毫无犹豫的信任着沈嘉烬的偏爱。
突然容铮看了看在发呆的金毛犬,最后抿唇拍了张照片,沉默一会儿发给了沈嘉烬。
很奇怪,沈嘉烬的联系方式并没有拉黑容铮。
*
手机响了一下,在安静中显得有些吵闹。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推了下眼镜,将厚厚一叠资料交给沈嘉烬时扫了一眼对方亮起的手机屏幕。
“这些都是目前的盈利亏损的所有账目报表,研究所那边一直是投入却鲜少盈利的。不过您自己有渠道,也知道研究所那边是什么情况。说起来,这几年沈总的行踪有点奇怪。”
他没看到什么,因为细长白皙的手将屏幕倒扣了过去。
男人只好将目光重新投在青年的面容上,这是张足够优秀秾丽的美人脸。
他也觉得赏心悦目,只是……
“沈先生似乎在国外也有财产,被沈总扣下了。我怀疑,很有可能近几年沈总一直在处理这个。当然,这些本来就应该是您的,您可以考虑一下当面质问?毕竟白纸黑字,您才应该是所有者。”
中年男人看着青年低头不语,一页页翻过纸张。
对方不动声色,安静的模样,莫名有点森冷。
最后也只是粗略一扫,沈嘉烬说:“谢谢你齐律师。”
齐正安摆了摆手,“您太客气了,要知道,您的事情一向只交给我。在您这儿收得聘请费用,算得上是我的稳定工资了。”
换句话说,他只是在给沈嘉烬打工而已。
这话说得有趣。
青年带着笑意,将咖啡推近了齐正安一些。
然后在齐正安觉得此行只有这些的时候,青年又道:“看来他过得很好啊,也真够忙的,我都五年没见过他了。”
五年…
齐正安一怔,他和沈嘉烬的雇佣关系就是从五年前开始的。
自打一开始,对方同沈总就处在一个很微妙的关系里。
“沈总他…”齐正安不知道如何整理措辞,最后还是选择缄默不语。
反倒是青年大大方方的坦然问出口:“那变态这五年都没有再跟着我了,我能感觉到。”
“……”
齐正安其实很厌烦沈嘉烬这么说,因为这样总会让他想到第一次见面时,漂亮的青年抬起闪闪发光的桃花眼,说得第一句话:
“律师先生,亲属尾随跟踪是犯罪吗?”
第39章
齐正安实在不能理解青年在想什么, 而对于他来说,沈嘉烬和沈总之间也实在没有必要进行得如此僵持。
不过…
“沈总最近接洽了一桩国外的生意,这桩生意的控股人同您最近关注的那位明星有点关系。”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青年, 试图在不动声色里找到些许青年的不同。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么,是焦急, 是玩味,还是慌张中带着震惊?
然而,对方寡淡的眉眼只是轻轻的落在他的视野里,很平静的用小夹子放了一块方糖在他的咖啡里。
不只是他想要得到的表情没有, 他想要知道的也没有。
沈嘉烬说:“不要想着看我的笑话,律师。”
*
春季的花, 夏季的雨,这都是常见的。
沈嘉烬洗了个热水澡,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带着泥土的气息, 通过半开的窗吹来一丝爽利。
从外面回来时因为没有带伞,冰冷的雨水将躯体缠得黏腻
难捱。
换下来的湿衣服已经放进了洗衣机,声音被阻隔在浴室中。
这段日子,简枫齐在忙于继承家业, 他们亲近的机会非常少。
并且沈嘉烬自己也很忙。
浴袍松垮的穿在身上, 而他露出的白皙皮肤上那种的痕迹已经消弭,仿佛所有的靡色疯狂都淹没在那一夜里。
怨不得简枫齐, 道理就摆在面前:得到了的东西, 向来不会被放在手里时时刻刻在意的。
更别说现在,因为得到了自己,简枫齐并不一定好过。
这条路, 说难实则不难,都是京圈有头有脸的家族, 玩得花些没什么关系。
但说容易,却真的不容易。
玩归玩,哪里有认真的说法。
毕竟,在容铮身上,沈嘉烬已经看到了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他的五年,是一切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