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知砚打断他，“我有点困了，先不说了，我去洗澡了。”便转身匆忙回房了。
颜修没有阻拦，抬脚去阳台，点了根烟，靠在栏杆上，闭着眼，思绪繁乱，浑身都被烟草气息围绕着。
从那晚后，颜修便没回来过。
过了几天，颜修凌晨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家里还在开着灯，而知砚就坐在沙发上，看到颜修回来，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好像在等颜修给他一个解释，解释这几天为什么回家，为什么也不跟他说一声。
颜修却只是避开他的眼神，似乎害怕他发现什么，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几米外，谈谈说了句，“我去洗澡，你早点睡。”
说完就去卫生间洗澡，他没看到他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人眼底的神情逐渐淡漠，直到麻木。
最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般，当晚，两人没有睡在一起，颜修去了隔壁的卧室睡，知砚没有阻拦。
隔天一早，颜修早早起来，小心的关上卧室门，尽量让自己动静小点，谁知一转身，就看到知砚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颜修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一闪而逝。
他的表情被知砚察觉到，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那么做，现在想来，没必要纠结了。
知砚出声叫住他，“我有话跟你说。”
颜修轻声说道：“我公司有点急事，就先去上班了，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说完就往门口走去，身后知砚站起身，出声说道：“我们离婚吧。”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颜修停顿下来，知砚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的巨快，清晰的听到心跳声，甚至，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颜修回过头，神色凝重，“你说什么！”
知砚没有避开他骇人的眼神，直视着他，坚定的说道：“我们离婚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就去民政局办了吧。”
又是一阵可怕的安静，良久，颜修声音沙哑的出声道：“好。”
知砚看着他面色恢复如常，剧烈的心跳有那么一瞬暂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犹如被蚂蚁啃咬般，啃食着全身，痛到他无法自拔。
离婚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现在人家答应了，自己应该松口气的，不该是这般心痛。
强撑自己笑着，不让自己失态，道：“好，我也要去上班了，你自己慢慢收拾吧。”说完越过颜修，换上鞋子出门，关上门的那一刻，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崩塌，眼角滑过泪珠，无声的哭泣着。
空旷的房间内，颜修看着手掌上被自己掐出月牙形状的痕迹。
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不多时，对面传来迷迷瞪瞪的声音，貌似是没睡醒，颜修没理会他清没清醒，“下周就给我安排手术吧。”
对面。唐伟彦瞬间就清醒了，“？！”
唐伟彦：“什么！不，不是，他知道了？同意了？”
颜修：“没有。”
唐伟彦： "那手术谁给你签字啊？"
颜修冷声道：“我自己签，他也不会知道，等一切结束了，我会去见他的。”
“......”
第八十九章 说开
“摘除腺体？”轻飘飘的四个字，却有千斤重，顷刻压得知砚呼吸不过来。
“所以，你同意离婚是因为这样手术就不用我签字！是不是我们要是没穿来这里，你现在就摘除腺体了？”
颜修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知砚再也绷不住，直接上前，一拳又一拳的垂向他的胸口，声泪俱下：“你混蛋，你凭什么！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你凭什么自己杠，背着我做这一切，我今天要是不问，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说！”
颜修目光灼热，满眼都是他，再容不下其它，“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紧紧抱住他，任由他捶打。
在心里压抑了那么久，时至今日，他终于说了出来，坦白了一切。
知砚想要推开他，却被禁锢在怀里，捶打一番无果后，攥着衣角，泪水像珠子一样滚落，心中仿佛被一股无法承受的痛楚所淹没。
他从没想过颜修对他竟是这般，宁愿自己跟他提出离婚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做腺体摘除，本以为是一场他单方面的爱恋，是自己的痴心妄想，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代价。
结婚后从没感受到的情意，却在此刻，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颜修那溢出来的汹涌澎湃的情感。
他不敢想，倘若没有穿越过来，颜修又真的摘除了腺体，自己对他的感情还能那么纯粹么！
身体因为悲动而微微颤抖，喉咙不断发出抽泣的声音，泪水打湿了他的胸口，“为什么？我不值得你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