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圈里朝三暮四的人这么多。
乱七八糟的感情和绯闻那么多。
他怎么证明他就是那个能坚持到最后的异类?
沈庭之手指发颤地揪住被子。
尽管暖气开得很足,他还是冷。
他要是能自欺欺人,不是挺好的?
有个又帅又钟情于他的男朋友。
路云章就看不得沈庭之这样。
他从衣柜里找出一身居家服和底裤。
摆弄着沈庭之的胳膊、腿儿,为他穿上。
“要我说,沈庭之你就是个懦夫。”
“你就怕你拴不住我一辈子,怕我扭头就走!”
“你怕得连开始的机会都不给你自已!”
“你能保证你的生意稳赚不赔?怕赔就不做生意了?”
“既然还敢做,为什么不敢谈一场风险大的恋爱?”
“至少在我爱你的时候,我绝不会伤害你。”
“你能从我身上捞到的东西也不少,为什么你不敢上?”
“怕把心丢在我身上?”
“而恋爱的风险,就算那人不是我,你也得担,甚至要承受被人骗的风险。”
“你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这一点都算不清楚吗?”
路云章越说越悲凉。
他们两个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被“爱”字困住这么多年。
路云章将沈庭之拦腰抱起,“先吃饭,吃完了我陪你一起分析。”
“我27岁,不是19岁的少年。你就不想知道我这些年有多少进步?”
沈庭之任他抱到餐厅。
餐桌上放着两份水晶饺和一碟烫熟的生菜。
沈庭之不爱吃青菜,嫌臭。
逼急了,也只能忍受生菜。
还每顿只吃三片。
多了,他也不吃。
这些细节,路云章都记着。
沈庭之一语不发地低头吃东西。
直到胃里有了东西,四肢也渐渐暖了起来。
路云章吃完,便看着他。
沈庭之跟八年前没变多少。
吃东西严密是认真又优雅。
眉间的冷漠也还跟之前一样。
对外,周到又体面。
对内,又坏又任性。
他就喜欢沈庭之这样的反差。
因为这世上,只有他能让沈庭之表现又坏又任性的那一面。
如果沈庭之有一天,也不在他面前这样。
那一定是沈庭之心死了!
**
路正书房的灯彻夜未熄。
许蕙哄路云景和路云忱睡着后,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
声音里还带着怒气。
许蕙带上书房的门。
半跪在地毯上,头枕着路正的腿。
声音里满是温柔。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路正没有习惯性地把手搭在她的头发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云章、云景、云忱都是我的儿子,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云景和云忱设计云章。”
“我也是担心你。”
“你担心的是我把家产全给云章吧?”
许蕙眼里闪过冷意,声音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为云景、云忱谋划也是情理之中。云章刚回国立马把沈庭之带到家里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都清楚,他是借沈庭之挑衅路家。另外,你也早有打算跟黎家联姻,借着接风宴宣布本来也是最恰当的时机。谁知道……”
路正没有点破许蕙的小心思。
想到路家今晚给豪门圈里提供了一波笑料,他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
他冷声道:“给沈庭之找点麻烦。”
他不信沈庭之的麻烦够多,路云章还一次又一次的花钱花精力!
他不管路云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只要闹得不过分,他都能捏着鼻子忍!
唯独不能放到台面上。
他不会动路云章。
对沈庭之,他不会手下留情。
*
沈庭之还没睡醒,就被电话吵醒。
“喂!”
“沈总,出事了!”
小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沈庭之眉心一跳,彻底醒了。
“你别着急,慢慢说。”
“h市的项目出问题了,昨晚有几个工人坠楼死了。现在有关部门在调查,业主也闹着退房。”
小杨哽咽着把事情交代了。
“有人去现场了吗?”
“周总去了。”
“年会照常开,我等下过去。”
“好。”
沈庭之快速洗漱,穿戴整齐后,发现路云章还在客厅。
沈庭之看了他一眼,“你这么闲?”
“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你要不回家问问你亲爸给我使了什么绊子。”沈庭之说完,觉得这话挺没意思的,叹了口气。
“路云章,我们之间的家庭悬殊过大,你可以直白地表现你的爱,你父亲不会拿你怎么样,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他就算不满,也不会拿你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