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一看见沈义,就知道这是个好说话的,连忙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求求道长,救救我丈夫吧,他……他快要不行了。”
女鬼哭哭啼啼的,可她早已死去,没了肉身,哭不出眼泪的,从眼角流出来的是红色的血水,模样看着格外渗人。
沈义与秋弃命都是见过大世面的,面对一个小鬼哭泣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沈义有些怔愣。
所有修土都知道,鬼魂是不会轻易流泪的,除非悲痛到了极点,才会流出红色血水,从古至今,极少有修土能见鬼魂流泪。
他如今也算是涨了见识。
“你丈夫现在在何处?”沈义问。
女鬼掩面答道,“他在家里,躺在床上好几天了,我没办法治他,想起那天你们说的话,我这才找来,还请道长莫怪,实在是……”说着,她又哭了起来,她或许是太难过了,说话断断续续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叨扰道长了,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鬼魂哭泣,已是奇景,哭的这样伤心,更是罕见。
沈义沉了一口气,
“走吧,带我去看看。”
女鬼闻言,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多谢道长,道长随我来。”
秋弃命看着那女鬼,疑惑的歪了歪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才几日,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就病倒的,这其中还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并没有将自已的疑惑说出来,沈义何等聪明,肯定也发现了此事,答应过去,应当也只是想要去一探究竟。
沈义和秋弃命跟在女鬼身后,走了许久才来到一个小村子,那村子离碧水村很近,叫甜井村。
他们到甜井村时,天已经黑了,四周静悄悄的,路过农户时居然也没有狗出来叫唤,实在是古怪。
“主人,这里阴气很重,很脏。”秋弃命有些嫌弃,他自已的阴气也脏,但这里的更脏。
沈义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不舒服的皱了皱眉,“等会你多多留意,这种地方不利于我,我的术法会大打折扣。”
闻言,秋弃命顿了一下,眸子更加警惕了,“是,属下明白了。”
女鬼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不解的问,“阴气是什么?”
秋弃命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话。
倒是沈义耐心的回道,“就是鬼魂与邪物身上的气息,你身上也有阴气,只是你自已不知道罢了。”
“哦。”
二鬼一人走了一会,女鬼忽然指着前面的一个草房子道,“那里就是我家。”
秋弃命忽然走到沈义面前,拦住沈义的去路,“阴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沈义安抚的拍了拍那人拦路的胳膊,“去看看吧,有你在,定不会有危险。”
秋弃命一怔,深深的看了沈义一眼,“是。”
一旁的女鬼则是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由于担心沈义,秋弃命率先推门进入。
里面并没有秋弃命想象中的那样危险,反而十分平静,安静到连外面的虫鸣都听不见了。
沈义跟在秋弃命身后进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这反而是最可疑的。
里屋,老板正躺在床上闭上眼,前些日子还红润的脸,如今变得青灰一片,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眶下凹,嘴唇惨白,仿佛随时都能离去。
见状,沈义连忙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丹药喂到老板口中。
“这是被什么东西吸了精气。”沈义快速判断出来。
秋弃命是恶鬼,最熟悉这种套路了,他弯腰从老板的枕头下取出一个木盒子,“是这个。”
说着,他嫌脏似的将木盒丢到了地上。
木盒还没落地,便被一旁安静许久的女鬼冲过来用双手接住。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女鬼气愤的喊道。
“你的?”秋弃命看着他怀中的木盒,“那你知不知道,正是你的木盒害他变成这样的?”说着,秋弃命指了指床上躺着的老板。
“不可能。”女鬼一脸坚定的道,“这是我醒来就在身边的木盒,能帮我找到家人的,你不要胡说。”
“你都不知道死多少年了,哪来的家人?”秋弃命问。
“你才死了,我活的好好的,我没有死,如果我死了,成了恶鬼,为何阿郎能看见我?为何村里的人能看见我?”
沈义皱眉,在一边缓缓吐出四个字,“以鬼借命。”他的神色十分严肃,似乎此事十分复杂,很难处理。
秋弃命不懂这些,但他知道借命,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不等秋弃命发问,沈义便开口解释道,“是邪修的邪术,这个法子与借命有些像,只是要更残忍些,他们会找一只孤魂野鬼,将其三魂抽去一魂,失去一魂,鬼魂记忆也会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