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老狗正在气头上,谢催弦也不想再碰一鼻子灰,只能做贼似的悄悄跟着,一直跟到了寝房外,离他近一点才好受些。
他突然觉得,对付现在的原青烛,或许真的只能顺着。
他轻轻爬上了屋顶,借着原青烛的风水宝地调整内息,不知过了多久,胸口的剧痛才缓过来,方才疼的他真恨不得进去冲着原青烛的鼻子给他两拳,然后再问问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一天天的心里能有八百个小九九。
谢催弦从房顶一跃而下,本欲偷摸着回自个儿的寝房,可却正巧灵敏的听到了房内一声低低的、隐忍的喘息。
谢催弦心口乱震,青天白日的……这老狗干什么呢?!
他正胡想一气,就被屋里一股强大的灵流给震的身形一晃。
好强的灵流外泄啊……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谢催弦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态敲了敲门,“原青烛?”
里边不应。
“原青烛?我可进去了啊,我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可别用镇纸砸我,我敲你门了!”
原青烛还是不应。
这下可真是彻底急了,也顾不上什么同不同意的,待谢催弦一把推开门,只见原青烛正在榻上打坐,眉头没皱一下,却冒了一身冷汗,嘴也白的吓人,不断有丝丝灵流从他体内冒出。
他一看就明白,原青烛这个样子是叫不醒的,准是又在强行运功一时出了岔子,他无奈的挠了挠额头:“我到底上辈子欠你什么了,怎么什么都让我撞上了,算了,当回报你昨晚救我了。”
谢催弦嘴上虽在抱怨,身体却很诚实的立马封了他两处穴道,想坐下来出手帮他运功,结果一抬眼,原青烛一双深潭般的眼睛正盯着他。
这一眼气势足的与刚才要死要活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原青烛看着他,心里还在想刚才的事,微微有些不快:“谁让你进来的。”
谢催弦赶忙伸出三根手指朝天发誓,“天地良心,我是看你出岔子了想帮你,可别不分好赖啊。”
原青烛将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眼睛微微眯着,“你刚和我吵了一架,照理来说你应该立马气的回房乱砸一通,怎么就这么巧,正好在我的院里碰上我灵流乱窜?说实话,跟着我干什么。”
见他面色尴尬不说话,原青烛寒声道:“再不说就把你扔出去。”
这话谢催弦是相信的,原青烛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守信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从前他们年纪尚轻的时候便有那么一天一天,原青烛好好的在树上睡觉,他看见之后有样学样,也倔强的要上树,上去之后又不乖乖坐着,摸了条又肥又粗的大虫子,见原青烛睡的正香存心捣乱,竟直接把那条虫子丢到了原青烛脸上。
原青烛愣生生被虫子爬醒,见谢催弦在一边抱着树笑的东倒西歪,便毫不费力的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如履平地的移到谢催弦身边,问他信不信自已会把他踹下去,结果谢催弦笑的更大声了,还带着一副“有本事你就踹”的贱样挑衅,原青烛忍了半天,终于面无表情的一手把那虫子捏的稀烂,连带踹了谢催弦一脚。
之后一个月,他都没能下得了床。
谢催弦不由得摸了摸屁股,微微睁大了眼睛,一脸乖巧,“其实我是想和你说……你要下山的话,带我走吧,让我靠你近点行吗,我保证一点儿都不碍你事。”
闻言,原青烛额角青筋突突的跳了两下一脸无语,表情比看到鬼还精彩,“你先前结仇那么多我怎么带你下山啊,你若身在酒倾城的话,别人尚会忌惮几分,若是下了山身份暴露,各大仙门说不准会联合报仇,打到你重新做人为止。”
当年的谢催弦修魔大成之后,又恐怖又有实力,一路朝着酒倾城走来,各大仙门争先恐后想抢得首功,一路围堵,却皆被打的落花流水。
谢催弦以一已之力重创了各大仙门,所以原青烛看到他的时候才恨不得把他这个惹事精大卸八块。
自此之后,谢催弦便成了仙门之中的过街老鼠,如果不是原青烛坚持把他打入长息地狱改造,一众名土是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杀掉他的。
人对于不好的事总是记得更深更久,如果谢催弦出来的消息传遍仙门,来讨债的怕是能踩烂酒倾城的门槛。
谢催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不屑的笑了笑,“该受的罪都受了,该罚的也都罚了,我还怕各大仙门来讨伐我么?再说了,七年前我都吊打他们,你怎么知道现在就不行?”
原青烛恨的想把他嘴给缝上,“你一天不惹事就不爽快是吗?话说你那会发什么疯,为什么突然修魔,你有几条命?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保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