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唏嘘。
怀里的原青烛突然不安的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表情很是难看,正欲不知如何,便发现自已躺在谢催弦怀里,脸色不自觉的舒展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谢催弦胡乱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原青烛微微皱起眉头,按住他的手,半带私心半难受道:“别动,让我躺一会儿,头晕的厉害。”
被放在一边无视的蒹葭也忍不住哀嚎道:“晕死我了……我的头好重啊……”
“你们怎么了?”
“你那滴眼泪搅乱了幻境,整个幻境开始天旋地转的,我没吐出来已经很好了。”
“……抱歉抱歉……”
原青烛缓了一会儿,艰难的坐了起来,望向后边的尸身,“碎片在她天灵盖上。”
“什么碎片?”泼云仿佛想起了什么,“你们说的是那块红色的晶石吗?”
原青烛本想点头,又怕搅乱自已一脑袋浆糊,“对,就是它,你化为白骨之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借用了它的力量,所以你才会慢慢的重组血肉。”
“原来如此……”
“此物并非凡品,威力之大不可估量,我们此行,正是为了找它,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泼云不自觉的挡在了自已尸骨之前,半开玩笑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觉得这不是我能干预的事情,这个东西若是很厉害,你们又是坏人,我岂非又要罪加一等?”
“姑娘放心,”原青烛借谢催弦的力站了起来,摘下了腰间的一块玉牌,呈在泼云眼前,“我乃是如今仙门百家的仙首,有酒倾城玉令为证,绝非坏人。”
一听原青烛自报身份,泼云眼睛都瞪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仙首!?等等,心念好像和我提到过你……你不是快没命了气息奄奄吗?”
原青烛脸色一变,生怕她提到南星疑,尴尬道:“额……当初确实是快没命了……不过现在好了。”
谢催弦若有所思的问道:“心念跟你提到原青烛的时候,说他昏迷了多久?”
“一年。”
“这么清楚?”
“他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他当时说了,原仙首想救回被魔气污染的弟子,最后净化不成惨遭反噬,已经昏迷一年了,他是在原仙首昏迷的第二年下山来到这儿的。”
原青烛一时语塞,果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催弦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多谢,既然姑娘已经明确了我们的身份,现在我们能带走那块晶石了吗?”
“心念说了,原仙首是难得的好人,我相信他,你们自然可以带走。”
此次收集赤定镜碎片几乎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原青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让那位神官亲自来一趟,了断这尘间缘。
他们三人在这“鬼城”里一边召鬼差把城中的鬼好生送走,一边向神界发召令。
万事俱备,只等人来,不料泼云知道后却急了。
她抗议道:“我不要他来!我不要见他!”
蒹葭不解:“为什么,你们还有好多话没说呢,就这样匆匆的没了后话,不觉得很可惜吗?”
“可惜我也不要见他。”泼云倔倔的。
谢催弦的语气异常平静,却一针见血,他随心的丢着手里攥着的一颗玉珠子,“你是觉得,自已如今是鬼,与他所走的路不同了对吗。”
泼云沉默了。
可能是触景生情,谢催弦忍不住开导了几句,“你不试试怎知他不挂念你呢,或许他也每日因你泪流满面心如刀绞,你却不肯给你们的往后一个机会么。”
一旁的原青烛闻言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两分,显得更加清冷自持,而后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再看谢催弦。
突然,一道金光以极快的速度降在了四人身后,来人神采奕奕,脸上却带着悲悯,身上是不知名的锦缎绫罗,散发出一种清心除烦、生人勿近的香气,抬眼间满是要溢出来的温柔。
他收回望向泼云的视线,向原青烛恭恭敬敬的行礼,头埋得低低的道:“参见大人。”
原青烛摆了摆手,示意起身,难得疲累的打了个哈欠,“人我给你保下了,你好自为之。”
棠光惜心头乱颤,脸上却不敢在原青烛面前表露半分,“大人的恩情,光惜来日必报。”
“不必,就当我人好,日行一善,你们的事你们自已解决,我们还要赶路,不多叙了,回见。”
原青烛悠悠说完,已是和谢催弦并肩往城外走,蒹葭尚未回过神来,险被丢下,“你们两个真是的,能不能君子一点,人家一个小姑娘,说落就落下了。”
听她抱怨,谢催弦头也不回,“这不是在等你了吗?真想把你落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看到我俩的屁股影儿更何况本来就是你这丫头没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