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白琅跟着墨宴回到房间内,墨宴便先给他沏了壶茶回来,之后才问他:“你今日出门可是有何新收获了?”
白琅点头,将潘武通同他说的内容一五一十复述给了墨宴听。
这几日墨宴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对画皮鬼的了解上,白琅所言的情报他之前大致推测过,但一直没来得及找机会证实。
不过现下看来,那边是果真如此了。
落隐村虽处处都透露着和谐友好之景,但人心是复杂的,人性是难以揣测的,墨宴不信真的能有这么一个村落,世世代代都能那么和睦共处。
殷知圣女地位之争,便是和睦表象破例的开端。
若是苏志荣并未出事,以族长的地位,说不定会渐渐压过潘武通为首的长老们,将圣女的传承彻底终止在这一代。
而没了圣子圣女,落隐村又是信奉祭祀的村落,族长必然会找理由自己接替所谓的祭祀占卜,同时占据两项职能,达成唯一的主导话事者地位。
没有修为的殷知实在太适合成为被剥夺权势的首例了,若非苏志荣之事,她最终也只会成为族长一脉的勃勃野心中最无辜的牺牲者。
而画皮鬼最擅易容伪装,挑拨离间,在这种情况下,最有可能继续搅乱局势,将殷知推上风口浪尖。
白琅见墨宴似是陷入深思,好半晌都未给他任何应答,疑惑地唤了他一声:“墨宴?”
墨宴回过神来:“啊抱歉,我在思考殷知与画皮鬼之间的联系。”
“殷知与画皮鬼……?”白琅误解了墨宴的意思,“她会是画皮鬼假扮的吗?”
墨宴:“那倒不是这个联系。是画皮鬼有可能会将殷知作为要夺取皮相的目标。”
白琅愣愣地看着他:“夺取……皮相?”
墨宴详细解释:“嗯,这是我方才大致了解到的。画皮鬼需要依靠容貌来魅惑那些管不住自己的男的,因此它们才会在吃掉鬼婴宿主后,再转向宿主的妻子,以便换新的身份。”
“画皮鬼有两种伪装方式,鬼婴寄宿在宿主身上后,它可借助鬼婴汲取到的阳气短暂伪装成普通人,只需要易容便可轻易混淆视线。
“而鬼婴诞生吃掉宿主后,它就必须依靠活人的皮相来伪装。它们还有收集皮相的能力,容貌更为出众的皮相会更得画皮鬼青睐。”
白琅大概明白了,想一想这所谓“夺皮相”的画面,不免觉得有些恶心。
他想起殷知身旁所围绕的那些雾气,问:“那殷知身边的那些怨气,与这个有关么?”
墨宴点头:“嗯,那应当是标记目标对象所用的。初时应当只是标记了殷知,而后来你看到怨气变浓郁,应当就是那画皮鬼已伪装在了落隐村内。”
白琅了然,试图分析下一步的安排:“之后是要关注殷知那边的情况么?”
墨宴笑着夸赞:“答对了,我们小白琅真聪明。画皮鬼既然将殷知亦标记为了目标对象,那很有可能会对殷知也做些什么。
“晚些时候我会再去找一趟殷知,你要一起么?”
白琅当即回应:“要。”
墨宴:“行,那大概晚膳后过去,我之前问过,这个时间段她应当会在祭祀台旁边的阁楼里,比较方便聊事情。”
白琅点了点头,应下墨宴的安排。
墨宴揉揉他的脑袋:“玩大半日你应当也累了,先去休息会儿吧。”
白琅轻轻回了声“好”,到另一边去坐着,又翻了卷话本来打发时间。
墨宴坐在原本的位置上,看着乖顺安静的白琅,眸间的温和笑意淡了些。
他还有些未同白琅说明的事情。
画皮鬼本身其实并不能轻易夺取鬼婴宿主妻女以外的人的皮相,照理来说这画皮鬼即便是觊觎殷知皮相,在殷知有爱人前都不可能标记她。
而且画皮鬼在未到落隐村内前,是不可能见到殷知并标记她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盯上殷知的人不是画皮鬼,而是那只潜藏的厉鬼。
殷知的皮相对画皮鬼而言是很具有吸引力的筹码,厉鬼很有可能借此与画皮鬼达成合作。
它为画皮鬼夺取殷知皮相,而画皮鬼则替它对白琅做些什么。
而在祭祀仪式时,白琅还说苏青刚、陈新柔与苏岚身上都出现了怨气,这便说明画皮鬼已潜藏到落隐村内,在它能力范围之内标记了苏志荣的妻女。
至于这苏青刚身上的怨气……那便有得说道了。
可能是画皮鬼想将苏青刚视做下一个“寄宿对象”,借他来夺取殷知皮相,亦有可能苏青刚身上的怨气与厉鬼相关。
不管是哪种,对白琅而言都是危险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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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墨宴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白琅一同出门前往祭祀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