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文收到消息,对林北石说:“也到饭点了,去吃点东西吧。”
林北石忙不迭起了身,亦步亦趋跟在陆景文身后,从会议室进了隔着一扇门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侧边有个小隔间,里面是间卧室,这卧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全都有,单人床旁檀木做成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个瓷白花瓶,里面插着几枝新鲜的百合花。
饭菜摆在茶几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将饭吃了。
陆景文其实还不饿,但是担心让林北石一个人吃,或许会把人弄得不自在,便意思意思拿起碗随便吃了两口,而后就不动筷子了,专心致志地看林北石干饭。
陆景文记得林北石之前刚开始和自己做一桌子吃饭的时候,连菜都不怎么敢夹,还偷偷看自己什么时候吃完,发现自己快吃完了就赶紧把碗里剩下的饭刨嘴里咽下去。
现在倒是比之前好一些了,没那么拘谨了。
陆景文的思绪从回忆里面脱出来,继续观察眼前的林北石,或许是因为经历的原因,林北石吃饭速度很快,往往是没嚼两下就咽进肚子里面了,还喜欢塞满满一大口饭菜,腮帮子都因此鼓起来。
陆景文在心里面叹口气,轻声提醒:“慢点,太快对胃不好。”
林北石抬起眼,嘴里有饭说不出话来,他只能认真地对陆景文点点头,慢慢把嘴里的米饭青菜咽下去。
陆景文褐色的眼眸微动,目光落在林北石脸上。
比起上个月,林北石脸色明显好了些,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且毫无血色的样子了,连带着头发都没那么毛躁了。
人也没那么瘦弱了,看起来比之前健康些。
陆景文对此很欣慰。
他往身后的背椅靠了靠,眸光不经意瞥向林北石的脸侧。
松散头发盖住的耳朵上没有耳饰,也没有耳洞。
陆景文愣了一下,他记得第一次遇见林北石的时候,对方似乎戴着许多耳饰。
明艳逼人得很。
“你之前,没有耳洞吗,”陆景文看着林北石,“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戴着耳环和耳钉。”
林北石塞饭的动作停住,他把嘴里的菜咽下去,抬起头说:“啊,我其实没有打耳洞。”
“打耳洞也要钱的,”说起这个,林北石有点想笑,“我戴的一部分是耳夹,还有一些,是用双面胶粘上去的。”
“这还是和我以前酒吧的朋友学的,不过要好的胶布,粘紧才行,”林北石说,“不然很容易掉下来。”
“有一次我没粘好,”林北石唉声叹气说,“跳完舞全掉舞池里面了,后来下班了打着手电筒找回来两只耳环,其他的全部都不见了。”
林北石很心痛:“只好又重新去买了。”
这还是林北石来到陆景文身边后,第一次说那么多话,陆景文听完却笑不出来,眼眸微微动了动。
他低声说:“以后不会了。”
不论怎么样,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日子了。
林北石没听清陆景文的低语,干笑问:“啊,对不起,那个,你刚才说了什么啊?”
“没什么。”陆景文说。
林北石便不问了,低下头把自己碗里面剩下的饭给扒拉完。
一粒也没剩。
第30章 chapter30
八月份过得很快, 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中下旬。
林北石上午跟着陆景文请的私教把原先的高中知识补一补,下午就去医科大附院那边陪林嘉琳。
有时候他还会在医院过夜,就睡在病房外头的陪护床上。
林嘉琳敏锐地发现哥哥陪伴自己的时间越来越长。
哪有这么好的工作, 有这么长的时间陪伴自己,又能支付起医疗费与护工费。
问林北石原因自然是得不到什么答复的。
自家哥哥面对亲近的人谎撒不了几句,嘴倒是很硬,不管怎么问都是那套说辞, 说自己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
林嘉琳只好旁敲侧击地向陪护自己的护工阿姨打探消息,奈何护工阿姨的嘴紧得很, 又惯会察言观色,没两句话就意识到了这十二岁小孩的意图,每每问到了都会笑眯眯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让她不要担心钱的问题,再把话题岔过去。
林嘉琳从护工阿姨这问不出来, 就悄悄去问管她这号床的护士姐姐, 可惜也问不出什么, 只能从她嘴里知道自己的医药费全部被结清了, 一分都没欠。
林嘉琳因此陷入担忧, 她哥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她担心哥哥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更担心哥哥伤害自己。但好在伤害自己这个猜测很快被林嘉琳推翻,因为哥哥林北石的气色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在她眼里面,林北石之前还很瘦削苍白,因为长时间的熬夜, 眼底还有明显的青黑, 这会儿脸色看起来却好多了, 手腕上的骨头也没有那么凸起来了, 长时间没有血色的唇也明显有了些许颜色。以前不管春夏秋冬都泛白发冷的指甲盖和指尖也有了好转, 红润温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