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看方书昼还是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决定亲自给他演示一番。
“就像这样。”霍恩呼出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进行占卜时的习惯，可以很快平复他的情绪，使他的内心平静下来。
可是现在，这个方法好像不那么管用了。
哪怕是闭着眼睛，霍恩也能明显感觉到方书昼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一想到自己正被他盯着，霍恩的睫毛就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他试着放空脑袋，但努力了半天也没有丝毫成效，直到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这才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可以开始了吗？”方书昼还以为刚才是什么虔诚的准备活动，问得很真诚，“等会儿会像你刚才那样亮吗？”
霍恩的嘴抿成一条直线，干巴巴道：“刚才就是给你演示一下动作是怎么样的，接下来需要你自己尝试。”
方书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大概明白了，笑着跟霍恩道了声谢，随后就回过身去，把手搭在水晶球上准备进行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占卜。
“我们现在还在初学阶段，没法熟练掌握占卜术，所以水晶球只能根据光亮的强度来表示问题的答案，等到以后就可以在水晶球里看到稍微具体一些的景象了。”
霍恩看方书昼转了回去，一直紧绷着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儿，也有余力去想别的事了。
这会儿他想起以前上课时安德莉亚老师所讲的内容，又给方书昼补充了一句，怕他因为占卜后出现的结果和书上看到的不一样而产生沮丧的情绪。
方书昼没听清霍恩在说什么，实际上他现在什么也听不清，所有声音在他听来都像是隔了一层罩子，传到他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不成句的呓语。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只觉得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教室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他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看了一眼只能发出一点微弱光线的水晶球，微微撇了撇嘴。
“好像失败了，怎么没有你刚才亮啊。”方书昼扭过头去跟霍恩说话，听起来有些不甘心，“怎么样才能达到你刚才那种程度啊？”
霍恩面无表情地看着方书昼水晶球里那一闪而过的鱼尾，被他这问题问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霍恩硬邦邦道，“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第56章
占卜术对于初学者来说是非常困难的, 就连一向天才的霍恩也是在反复尝试了多次后才终于让水晶球亮起来，谁也没想到方书昼会在第一次就大获成功。
安德莉亚走过来，看向方书昼桌子上的水晶球, 似乎有些惊讶，只是表情仍然还是严肃而又冷淡的：“这是你第一次进行占卜？”
方书昼点了点头, 又看了一眼自己水晶球里的景象，眼睛亮了亮，指着水晶球笑道：“我好像看到美人鱼了, 老师你看到了吗？”
水晶球里显示出来的景象很暗，几乎要贴在上面才能勉强看清，安德莉亚凑近了一点儿，除了一点来回摇摆的草之外, 什么也没看见, 她正要说些什么, 原本稳稳摆在桌子上的水晶球突然剧烈晃动了起来, 连带着方书昼的桌子也震了起来。
安德莉亚面色一变, 大喊着让周围的同学们退开, 同时抬手放了个结界在水晶球上, 就在结界刚刚合拢的那一刻，桌上的水晶球突然炸开，飞散的碎片砸在结界上，力度大得几乎要在上面留下一条裂痕来。
就在水晶球炸开的那一瞬间，方书昼也下意识地拔出了腰间的坤灵剑, 如果不是安德莉亚的结界放得及时, 可能他现在已经朝着水晶球挥出了剑。
安德莉亚看了他一眼, 沉着脸没说话, 等确认水晶球内的力量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 这才抬手将四散的水晶球收了起来。
她环视四周，看起来似乎想要安抚一下被吓到的同学，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冷声道：“大家继续自己练习，有什么问题下节课再来找我。”
方书昼呼出一口气，将坤灵剑重新收回剑鞘，看安德莉亚沉着脸出了门，扭头看向霍恩：“那咱们俩用一个水晶球行吗，霍恩老师？”
霍恩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桌子，“嗯”了一声，低着头把自己桌上的水晶球往前推了推。
有了刚才的意外，一些同学操纵水晶球时都变得有些迟疑起来，生怕自己的水晶球也会突然出现事故，毕竟谁都能看出刚才那场爆炸威利不小，但这次可没有安德莉亚老师出手相救了。
一时之间，几乎有一半的同学停止了继续往水晶球里注入魔力，原本就是因为水晶球照亮的教室又陷入了压抑的黑暗之中。
方书昼想了半天，心里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导致了水晶球的炸裂，这会儿也不再要求自己上手进行占卜，而是有些沉默地看着霍恩摆弄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