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远无法与天斗,不管怎么扑腾终究逃不过既定的命运吗?
念头刚一冒起,就被阎心强势的镇压下去,不,她不可以有这样软弱的一面,这样的情绪对草木皆兵的她是致命的,一个不留神,就会让旁的趁虚而入。
况且,她拖得这个世界需要外力的协助,拖得许多人不得不体验她在的地狱,怎么不算一种成功呢!
阎心是清醒的,哪怕第一时间摆正状态,可就像她的自我认知那样,盯着她要她命的东西太多了,一丝的松懈都会令她陷入万劫不复,更不要说她面对的是能窥探天机的卦盘。
在她动念之时,卦盘便有预知并早等着出手,于是,一个念头摇摆之间,阎心还是被拉进了原主的情绪之中,被迫体验那人的人生。
从这一刻开始,她的情绪不得不随着原主的经历波动。
经历她的家道中落,被吃绝户时的无助和悲愤。
经历她被叔嫂卖到敌家当奴仍然心想光明,乐观面对刁难,只想多攒点钱赎身。
经历她及笄那天满心欢喜花了两个铜板给自己买了第一只珠花的簪子庆祝,结果当夜就被主家的小儿子侵犯,有了孩子。
经历她诉讼无门,被强打了孩子卖进了勾栏院。
……
分明是旁人的人生,分明她已见识过太多人情冷暖,心早是冷的,她却因旁人的人生感同身受,压抑与窒息最后甚至令她有些恍惚,她是不是太苦了,才幻想她是某个世界里的一个鬼修……
而被留在卦盘外她的视野却冷静看她身上发生的一切,看着卦盘如何狡诈的让人沉浸,再也没有能力分辨真实还是幻境。
那种感觉很奇妙,一面你是清醒的,另一边却是不受控制陷入情绪的漩涡里。
是另一种形式的将人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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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迟缓缓醒来后,见身在封家的禁地迷瞪了一阵。
他刚刚不是终于下定决心和阎心双修吗,不该在床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要是被封家的那些长老知道又该搬出一大串臭又长的话指责他没有家主的德行,不尊重他们这些前辈……
哎,想到那些念叨的嘴脸就烦。
萧迟撑手从地上起来,结果一转身就看到断开的卦盘,呆愣好半晌才确定不是眼睛花了,慌手慌脚上前欲将卦盘拼好,发现怎么都是徒劳,抱头来回踱步嘴里不住念叨着完了完了,一副完全慌神模样。
卦盘怎么就在他面前坏了?
这可不是被长老念叨的事情,要是撇不清关系,封家怕是不能容他了,那些令他修为快速增长的丹药也再也吃不到了。
“真他妈的倒霉,妈的最近好不顺!”
萧迟气得上前踢了卦盘一脚,眼看卦盘又裂开了一些,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片刻,等他稍微冷静一些后才注意到身后阎心的存在。
他看着不动的人,眼睛开始变红,是迁怒的模样,他本该是人人敬仰称赞的萧仙,年轻一辈的领军,都是因为阎心,现在萧仙的声名烂了,封家这个继承人也当得破破烂烂,不见半点风光。
只要把阎心睡了,那么,一切问题就得以解决了。
在围剿春幽山的时候就该睡了她的,挺挺腰的事,他一个男人也不吃亏,还一举两得,他早该想通的。
都是他无处安放的魅力惹的祸啊……
萧迟心中感叹,坦然朝阎心的方向走去,从身后抱住她稍作试探。
他虽觉得阎心爱惨了他,但心里早也认定阎心是个疯子,动不动要杀人的,实在不好相处,搞得他有时候还是有点怕她的。
见阎心没给自己一记痛捶,萧迟放心伸手去解身前人的衣服。
这一切,阎心留在卦盘外的视野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和感知到,碰触在她身上的手就像是蟾蜍的粘液,令人恶心到想要连皮连肉将他碰触的地方刮了下来。
她想,她厌恶与人双修厌恶与人交*媾的毛病一点都没好。
她只喜欢和小和尚……
但很快,她就将这个念头甩在脑后,心底生出了片空白,谁是小和尚?
今天是她第一天接客的日子,她刚刚在说什么鬼话,还没打怕吗!
人这一生,糊涂也是一世,清醒也是一世,身体而已,不要看得那么重,忍一忍就过去了,说不定哪天就在床客的床上死了。
楼里好多个女子都这样,最后被条席子一卷扔到了乱葬岗,这破烂世界,她一人能做什么,就这样吧。
女子心里劝说着,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住胸腔汹涌的恶心将眼闭上,等衣服被解开,等着被人像对待一块抹布一样的对待她。
可等着等着,及笄那夜的事迟迟没有发生,周围也安静的不太寻常,似乎所有的人声和喧嚣都在一息被抽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