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还可以再踢掉一点鬼气。”这样和尚恢复起来就会更加的慢了。
阎心自言自语,手上当真就要自废修为,就在这时额间红痣的位置忽然刺痛起来,里面像是有一团火,烧的她藏的东西迫不及待想要钻出。
“岂敢!”
阎心疼得脑中一片空白,单手拽着全身没有几根好骨头的僧人一脸煞气出门而去。
好,很好,系统是连她眉心封着阎岑的半片残魂都知道了么?
它派来的攻略者现在半死不活的,她倒要看看是还备了什么后手。
法力的不济和额前钻脑的疼让阎心很难视物,她跌跌撞撞朝额前残魂想去的地方走去。
*
不大的农家小院,因为袁芽的生产在这个夜晚破例挂了两盏红灯,一来求个吉利,二来让稳婆能有个好光线。
又是一大盆血水,帮忙的妇人已经无心去数到底多少盆了,端着血水匆匆往外跑,或许她脚下快点就能帮到屋内那难产的女人。
妇人走得急一时不查撞在了一道坚实的身影上,血水撒了两人一身,浓重的血腥味散开,冲得人直直犯呕。
她以为是江平,出口埋怨他不赶紧去多烧些水,在这碍什么事,就瞥到厨房江平忙碌的身影。
那挡在她面前的是谁?
妇人端着盆僵硬后退,红烛挂泪,烛芯冒长,缕缕升起的黑烟让光线变得忽明忽暗,光影明暗交界的地方,高挑的红衣女子黑气缠身,手上不知道牵了个什么,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让她看起来就如书文里的恶鬼罗刹。
妇人吓得后仰跌坐在地,惊声尖叫着恶鬼索命,然后两眼一翻晕死过去,“恶鬼”却没有碰她,甚至连眼神都吝啬给她,自始至终专注在那盆撒了的血水上。
很巧的是,在靠近血水的时候,她额间的红痣变得愈加猩红了几分,阎心嗤笑一声,径直走到妇人生产的房间,一脚踢开房门。
屋内的女人本就难产,被突然的动静吓得又是一个大出血,身子虚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稳婆心急孕妇的状况,一扭头就见高大的阴影裹挟着森气步步逼近,逃跑是那时的本能反应,稳婆抓着剪刀连连后退避让,撞倒地上的一干杂物。
江平听到动静火急火燎跑过来,看到就是这副场景,心脏差点没跟着停跳。
“今山大人,您发这么大的火可是小的哪里怠慢了?”
“她在里面。”阎心静静盯着那凸起的肚子,没头没尾说道。
江平心头越发不安:“您,您说什么?”
阎心没有再说,黑色的指甲抵在女人的肚皮上,里面有她姐姐的魂。
她不知道姐姐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残魂在这世上,只是她遗漏了,所有人都遗漏了,还是又不过是系统的一次不安好心。
她也不知道姐姐的魂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和那武夫相识的原因。
所以她想剖出来自己看看。
肚皮上很快渗出血来,江平目眦欲裂,这是在杀人,哪里是他认识的今山大人,定是个批了人皮的邪物!
也是这时,他才注意阎心手边软趴趴,全身散了骨头的白衣男子,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被折磨成这副样子,实在不是慈软修士该有的手段……
他大喝一声抢过稳婆手里的剪刀就要上前拼命,可就算阎心修为几乎尽失,对上他,只是挥挥手就将他甩出去数丈,倒地久久不能起身。
江平从未觉得两步的距离是这般的遥远,眼睁睁看着肚皮上的口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他绝望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矮小身影将袁芽从阎心手下劫了过来挪到了几步开外,还朝袁芽施了道治疗术,肚皮上的伤口眼见恢复。
阎心看着空了的掌心,哼笑了声:“那回去打小报告的小妖,你也跟来了。”
胡小椒面具下的脸被她一声“打小报告”臊的通红,但她一个艰难讨生活的小妖能怎么办,活着就已经很难,虽然到最后也不算打小报告成功,跟黑甲卫坦白到一半的时候城塌了,她被卷了进来。
“东西还我。”阎心又说。
胡小椒亲眼看见面前女修以一己之力将城搞塌,又见她在僧人不见之后的发疯行径,现在听她语气不对一点,背毛就条件反射炸了起来,却没有将袁芽交出去。
顶着下一秒灵台被打爆的风险,胡小椒举着爪子颤巍巍说道:“非我要阻挠,实在是这里千人万念,你们无愿之人轻易便会受到他们影响,最后困至于此。”
“为何是无愿之人?”
没有一言不合就杀她,便代表还有沟通的余地,她活过明天的希望也就更大一分。
胡小椒想着,愈发尽心尽力的同阎心解释,原来所谓的无愿之人既是字面意思没有厚愿的人,也有愿心太重不尽城主无法满足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