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以为僧人有所动摇,或是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刹那之间,那缠着白色绷带的长腿无声而至,猝然朝阎心的下颚飞踢出去。
对撞之下,从脚上震回的力道直接令僧人身下南翁木所制的小塌断成了几节。
阎心没有错过僧人那一下的收势,带着一丝的期待,故而她并没有出手去挡,等僧人的攻势近到跟前的时候,再抬手去挡已然失了先势,只能硬扛了下来。
后脊撞在横梁木上,算不上太疼却也不太好受,让她的眼前花了一阵,等她再次稳住身形,就见僧人抖了抖身后的木头碎屑站了起来。
尽管僧人双手仍被反绑在床头上,挣扎带起的红痕明明是令人遐想的,可他身形笔挺如松,神情苍冷如雪,擅自将一切旖旎的、纠缠的气息斩断在外。
阎心目光锁住那被自己咬出来的血痕,艰难地动了动愈发干涩的喉间,呼出嘶哑的一声“哼”笑。
忘记了又有什么要紧的,她会让小和尚回忆起来,他喜欢自己,他先喜欢自己的。
心里自顾自有了决断之后,阎心打了个响指,无形的屏障瞬间将大殿包裹,隔绝一切外间的窥探,也隔绝一切声音的外泄。
“小和尚,我要认真了。”
话落,鬼魅一般的身形闪身到僧人的身后,手指轻压,僧人的双手便被吊了起来。
眼见着被悬提至空中之时,僧人以不逊色她的速度转身,绑缚的双手打开,兜头而下一个反剪的姿势锁喉,手指轻动间,几个金色大印打在鬼修的额间。
“呮,呼,呮,咯……”
魂灵被强行挤压的声音响起,僧人神情冷肃,又是几个金印打在鬼修手脚的地方,就像是封穴一般,令鬼修一点动弹不得。
做完这一切,僧人趁势而追,以剪杀的姿势拖着人往殿内悬挂大钟的位置移去。
从阎心的角度,僧人刀锋一般的侧颜冷硬深刻,抿直的唇线冰封一般毫无温度。
注意到阎心的视线,僧人斜睨过来的眸光是居高临下的睥睨,慢慢牵起的嘴角里是毫无掩饰的嘲弄,仿佛在说传说中的鬼修也不过如此。
阎心还了他一个无害的笑意,一个打挺,修长的双腿便缠挂在僧人的月要上,手臂懒懒圈住架在僧人的肩上,哪里还有被禁锢住的样子。
不懂实情的看去,竟有几分耳鬓厮磨,好一对恩爱璧人的模样。
僧人怔了一下,明显不知她会有后手,这下,阎心有些得意地晃了晃脚腕上宛如金铃一般缠绕的佛印,有意无意碰到僧人的腰侧。
衣料摩擦,宽大僧袍不动声色地撑直了一下,尽管那一下很快被僧人结印的动作掩饰住,但早已清晰传递给了碰触到的人。
“咦……无释小师父,怎的同你那前佛子师兄一般……”阎心故作好奇说着,金印勾着僧衣滑了下去,冰冷并进温热,“……竟都是喜欢的紧碰到这里,你看,真不像你们清修之人的该有的……”
烛火跳跃,僧人身子微僵,不着痕迹远离和鬼修的接触。
阎心在他耳边同样嘲讽的一笑,小腿略一动作,僧袍皱紧,再无退路,接着是衣料的沙磨的声音。
滑下来的另一脚一个巧劲将僧人绊倒在地,摁倒在衣袍之下,阎心还之以相同的几个黑印打在僧人素白的脚踝上,便不由分说捏住僧人的下颚,迫使他再次启唇。
紧接着便是带着惩罚和疼痛的口勿。
阎心凭着那点早见模糊的记忆,学着僧人曾经给予她的,像个好学的学生,临摹着曾经发生过的画面。
彼时,天空有惊雷炸开,春笋冒尖,在潮湿的泥地开始对春雨的探索,对春泥的占领,炫目流星划过,好看到令万物失神。
万物都在蠢蠢欲动。
此刻,只有鼻尖碰撞着鼻尖,推与拒的混杂,明明是学着他的样子,明明可以感觉到的温度变化。
却怎么也无法重演曾经在她身上的施展。
究竟哪里不对?
究竟哪里不对?
究竟哪里不对?
究竟哪里不对!
究竟哪里不对!
不得章法的阎心执拗劲上头,膝盖朝前移了一下,不小心就压到了什么。
升温的空气里,僧人的呼吸声陡然变调,急而短促的,脊背随之很轻地动了一下,弯成好看的长弓,推的本就仰起的脖子更高了一些。
阎心本就执着在激进的征服里,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系列的细微变化,唇间的战役变得愈加的不再步调。
她挫折分开,令她不禁怀疑嘀咕:“是我遇到的巧了,还是遇到的人软处都在后腰的地方,该再找人试试的……”
光照不见的阴影里,衣服下的青惊朋张,僧人早就徘徊在忍耐的临界,闻声,他被按在头顶的手勾了一下,眼里强压的温度释放,是烫得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