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固还要看奏折，不可能时时关注。
但是，顾年年心里冒出来的那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他又不想让别人打扰到他们，这要怎么办呢？
虞固脑子里转了两圈，就将目光放到了一边，存在感近乎于没有的起居郎身上。
起居郎章从直，原本还在悄悄的记录着。
接收到陛下的目光之后，他诡异的读懂了信息。
谁让他能看到小郡主的弹幕，听到心声呢。
所以，他微微弓身，表示自己明白之后，便老实的顺便记录一下。
就是这个，高温是多少度啊？
石灰石又是什么？
铝酸三钙，那是啥？
硅酸二钙？
啊？
怎么就二钙了？
刚才不还是三钙了吗？
章从直心想：还好，还好，他干这个活计，别的技术可能没有。
但是，记录的水平是真的不错。
而且，因为有些时候，涉及到的东西多，他还有一种自己能看明白的速记法。
虽然不懂，但是记下来就可以了。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之后让叶尚书他们自己分辨吧。
章从直对于顾年年，是十分感激的。
要知道了，如果不是她的心声提前预警。
他那外孙女……
可能也要步了女儿的后尘了！
而且女婿一家，也还要走不少的歪路！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章从直记录的更为用心了。
那真是恨不得，将顾年年心声的第一个字，都仔细的记录清楚。
顾年年就是漫不经心的想着，顺便神游一下打发时间。
想着想着就困了……
嗯，哪怕她潜意识里知道，这是在陛下面前，御前直接睡着了……
妈呀，被拖出去砍了，她都不冤的好吧！
但是，就是困了。
可能是潜意识里也知道，在陛下面前，她可以稍稍放肆一下，不需要顾虑那么多。
像是虞固觉得，有顾年年在身边，他的身心是最放松的一样。
顾年年哪怕没意识到那么多，潜意识里，还是有一些感觉的。
她也觉得在虞固面前，并不需要受太多拘束。
放松就好。
只不过，睡着了……
听着小姑娘均匀的呼吸声，看着小姑娘歪在椅子上，直接睡着，虞固无奈的笑了笑。
他并不经常笑。
此时，唇角轻勾，眉眼微弯的样子，似是暖阳微照，百花初绽一般。
笑起来的那一瞬间，是真的让人惊艳。
可惜，顾年年没看到，错过了如此美景，委实有些可惜。
顾年年如此放松，是虞固想看到的。
他想，自己在年年前面是最放松的。
他也想让年年在自己面前，不必那么紧张。
能在自己身边睡着，是不是意味着，小姑娘潜意识里，已经将他当自己人了呢？
虞固难得不工作，就坐在那里，不远不近的看着小姑娘安然又美好的睡颜。
他没急着现在就去挪动小姑娘，人刚睡着，肯定没睡实。
等熟睡之后再动，也不会打扰到小姑娘。
虞固等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
他身高腿长，走过去的时候，带出一片阴影，还有浅浅的压迫感。
可惜，顾年年是真的陷入了沉睡，对于外界的一切都不知道。
虞固轻唤了一声，发现小姑娘没反应，他笑着摇摇头，长臂舒展，将小姑娘温柔的抱了起来。
很轻。
这是虞固的第一反应。
小姑娘看着就小小一只，抱起来轻轻的，没什么重量。
她甚至还没有自己的弓沉。
“要多吃些，多长肉才行啊。”想着小姑娘从前身体不好，虽然也是所谓原主跟现任的区别，不过身体总归是一样的吧？
虞固在心里暗自嘀咕着，想着回头就让御厨那边，好好研究些，能让人长胖又好吃的食单。
睡梦中的顾年年并不知道，陛下已经决定，开启养猪计划了。
她在睡梦中，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儿。
香味儿似远似近。
她忍不住靠近，又被一股冷气震慑到。
这让她犹豫着，要不要靠近。
只不过，这一犹豫，那香味儿，又渐渐走远。
哪怕她努力靠近，也没办法挽留它。
这让顾年年不满的耸了耸鼻子。
虞固将人安排在自己午休的软榻上面，看着小姑娘微微拧起了小眉头，不由俯身靠近几分。
看着自己的靠近，让小姑娘舒展了眉头，虞固的心情也不受控制的愉悦起来。
原本就轻弯的眉眼，这会儿又弯了起来。
他想，小姑娘这无意识的依靠，怎么不算是一种亲近呢？
这么一想，虞固的心情更为愉悦。
抬手轻轻的帮顾年年盖好被子，没盖太多，怕闷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