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科学研究,为了掌控人类不得而知的秘密,为了开拓出一条新的经济链。
面对新物种,人类会物尽所用,抽筋剥皮,甚至连最后一滴血都不会放过。
连死后的下场,也是被作为标本,成为一代又一代的鉴赏。
当初跟着黎柏劭离开海洋生物研究所,来到这里的小助理不敢说太直白:“所以人鱼这些行为……是在报复人类?”
黎柏劭手中动作猛地顿住。
小助理以为自己说错话,不敢再吱声。
没想到男人突然脸色凝重,语气严肃对他下令:“去检查隔壁房间的情况。”
那是从被送进来后,一直关在那里路沣的实验间。
小助理匆匆跑过去,再次回来时,额头上急出了冷汗:“黎教授,那个人,不见了!”
路沣跑了。
在被注入镇定剂失去行动能力,却依旧凭借强大求生欲逃离这里。
接连出现人鱼融入人类,分不出身份以此伤人事件,是汇聚的所有怨念和恨意。
当天晚上整个研究所上下乱成一锅粥,谁都没注意到躺在另一间里的小七。
那一刻好像所有感官被无限放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那些被遗忘的片段逐渐浮现。
耳边突然响起接踵而来海水涌动声音,像是有什么在不停挣扎掀起的波澜。
同类之间的感知让他从声音中听到痛苦呻吟,某种声波通过海水传来。
逃!
一定要逃离这里!
这是声波传递过来的信号。
他下意识开始挣扎起来,却发现尾巴被锁上镣铐动弹不得,越是挣扎,嵌入尾巴的铁链锁得更牢固。
就在这时,那些痛苦哀嚎声变得更加激烈,模糊谈话声从外界传来,好像那个人的到来,让他们即将迎来一场残忍的酷刑。
与此同时,原本温暖的海水被倒入什么瞬间变得浑浊不堪,那些东西沾到身上,把那一片片成为盔甲的鳞片腐蚀,钻心剜骨的疼痛传来。
可那只是开始。
在永无天日的世界里,他亲眼看着海水如果一点点被染红,最后成为一片血水,亲眼看着一个个去死的同类,到陨落也没能挣脱那镣铐。
日复一日,一开始还有力气挣扎的同类,逐渐闭上眼睛。
胸口微弱起伏,被剥夺死亡权利只能苟延残喘,直到最后放弃抵抗。
那个人在强行把他们变成什么。
他意识到,只有变成那人想要的,才能逃出去。
接下去几天,不断有无辜路人被袭击的新闻事件发生,所有袭击者无不都拥有一顶长发,行为诡异,木讷无神,速度却极快,锋利的手是伤人利器。
一时间,外界所有猜测众说纷纭,整个蓝星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人们再一次联想到前段时间被压下去的海难之事。
接连的巧合让人不得不往这上面怀疑。
“难道真的是人鱼的诅咒?”
“怎么可能,就算真的有人鱼,人鱼也无法在岸上生活。”
“别忘了当初那场海难是怎么成为未解之谜的,说不定那时人类已经研究出征服新物种的东西,只是没来得及公开。”
“怎么就不可能?没人听说过吗?当年傅氏可不是单纯靠房地产发家的,它的前身是靠研究非法药物,走的都是黑色链,只不过后来出意外后被傅氏现任继承人黑洗白了。”
外界的一切仿佛和别墅里的人无关。
这几天,知道自己的出现会给男人惹来麻烦的小人鱼,一直老实待在家里哪也不去。
哪怕他从未伤过人,可如今外界人心惶惶,看到所有瞳孔颜色异于常人,下意识排斥和针对。
傅易埕把人养在家里,加强别墅附近的安全防范,更是把所有工作转为居家办公,不让小朋友离开自己视线半步。
每天24小时陪伴在身边。
伍柒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小七,虽然在家有新的管家可以陪他聊聊天,但到底是待不住的性子。
傅易埕看出自家宝贝忍耐到极限,这天不忍心,提出陪他出去走走。
作为京城最高档住宅,小区绿化做到了极致,虽然没有外面自由,但夜间在灯光和树荫下漫步,也不为一种新的生活体验。
“老公,如果那些人鱼没有伤人,那他们还会这么害怕吗?”伍柒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忍不住扭头看向男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道。
那是一双灿若星辰的漂亮眼眸,在夜光下仿若悬挂天上的星星,明亮清澈。
这样一双眼睛,傅易埕从第一眼就想保护起来。
傅易埕把小人鱼搂进怀里:“宝贝,每个人对未知生物都保持敬畏的心,但人性如此,不是你们的错。”
人性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