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衡一窒。
是啊,太上宗林听澜住的那所简陋茅屋里,在血祭的前一日,小修士已经把所有东西都烧之一空,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哪里还有什么常用物呢?
慕衡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眼底密布的血丝将心底的焦虑展示的淋漓尽致。
常用物……常用物……
嘶……
面具!
慕衡眼睛一亮。
“有,有常用物。听澜在追杀本尊的时候,经常带的面具乃是玄铁打造,不惧怕任何水火与法阵撕裂。”
“血祭那日,独独这面具留了下来,本尊这就去向莫子修讨要。若是还无法招魂成功,就把此人拖出来生祭了招魂阵!”
*
又是一个孤独静谧的夜晚,林听澜似乎逐渐适应慕衡不在身边的日子,在推门回家之时,再也没有错喊“慕哥”这两个字。
冰冷的地铺还摊在地面上,对于逼仄的地下室空间,来来回回走路颇有些碍事。
但林听澜没有收起来的意思,仍旧放任这薄薄的几床褥子占据了地面四分之一的空间,将自己的活动范围大大减小。
慕衡的一切个人物品都还板板正正摆在原有的位置。
比如洗手间的牙刷,比如衣橱里的衣服,比如床头柜上的两盏花灯。
林听澜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与惊喜,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回家,就再也寻不出其他不同的轨迹路线。
桌子上还摆着打包回来的晚饭,只有很少的一份。
但即使分量不多,林听澜也没有什么胃口咽下去。
他机械地扒了几口盒饭,刚想掏出手机来转移下注意力,房门被人敲响了。
“咚咚”地声音在外面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并不算刺耳,林听澜疑惑地起身打开门,只见一位有过几面之缘的邻居站在门前。
林听澜不记得此人的名字,更没有与这人打过交道,他好奇问了句:
“您找我有事吗?”
高个子的小年轻挠了挠脑袋,指着灯光昏暗的走廊出口传了句话:
“有个人在外面找你,拦下我让我给你递个话。”
“是什么人?”
“额……就是个很普通的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吧。”
林听澜道了声谢,站在门口皱眉思索了一番。
在这个世界,两点一线的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来找,这个年纪的人,除了慕衡,似乎不再认识旁人。
但是魔尊大人早已回了修真界,这会儿怕是早就将他这个异世蝼蚁抛之脑后,怎么会出现在小区楼下呢。
林听澜迟疑地离开走廊,慢吞吞走出单元楼。
又是月明星稀的一天,十月中旬的天已经听不到多少虫鸣声,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青年,头顶光影氤氲,脸色笼罩在一片黑暗里,看不清长相,脚下影子团成一个虚虚的灰球。
林听澜上前在三米远的地方站定,皱眉问道:
“请问是你找我吗?”
鸭舌帽青年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伸手活动下额头前的帽檐,慢吞吞吐出冰冷一句:
“整个帝都翻了个遍,可算让我们找到你了,林!听!澜!”
话音还未落地,四下躲藏的打手马仔们一拥而上,将人粗暴地拖拽到一旁停着的面包车里。
车门一关,贴了黑膜的玻璃外丝毫窥不见内里情景。
成功绑到人的马仔们迅速带着人往天豪娱乐城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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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仅有一个多月,二进宫的他脸色明显淡然了许多,就连刚被押进来时刀哥狠狠踹他的一脚,都能坦然面对。
努力吞咽下嘴里的血腥味,被反拷着双手狼狈倒地的林听澜半支撑着起身,冷眼瞧着刀哥从他身上搜到手机,并皮笑肉不笑地威胁了句:
“林听澜,你今晚要是不交代慕衡躲在哪里,老子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林听澜:“……”
他突然有一种你们干脆打死我吧,这扯淡的人生真是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了的感觉。
“我说了,怕你们不信。”
“哦?你倒是说说看,这个姓慕的到底躲在哪里,老子把帝都翻了个底朝天,居然查不到他的一点信息。”
林听澜舔了舔唇,迟疑后还是吐出一句肺腑之言,“他不在这个世界了……”
刚说完,人又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嘴里的铁锈味更是浓郁。
刀哥满脸横肉都在抖动,一张嘴,镶嵌的大金牙在白炽灯下一闪,人怒喝了句:
“林听澜,你少他妈的糊弄老子,前阵子人还好好的,你现在告诉我人没了?我告诉你,老子殡仪馆有人,火化的尸体里有没有姓慕的一查便知!”
林听澜羡慕的抬起头,感慨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