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完全接纳,但至少没以前那么排斥了。
“每当我和他多靠近一些,我就感到对不起陈恕。”莫行风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纠结的事情。他自己倒是无所谓,那颗破破烂烂的心早就被摧残过无数次,人生被涂黑了三年又如何,他不是承受不起。毕竟自己的感情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拦都拦不住,想爱谁爱谁,第二天又恨了。
沈祤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感到诧异,“我相信陈先生于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你把他对你的劝告牢牢记在心里,但是更多时候你应该遵从自己的心,对吗?”
莫行风迟缓地点点头,紧皱的眉却依旧没有松下去的迹象。当他正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时,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沈医生,这里有个病人有点特殊,需要您过来办下手续。”沈祤没有丝毫迟缓,跟莫行风说了声抱歉,急忙跑到前台处理事情。
住院手续?
莫行风的瞳孔突然放大,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
他只在戒同所呆了一年,陆知轻难道在那时还不知悔改,直接把刚逃出生天的他送到了最差的精神病院饱受折磨?
必须得找陆知轻问个清楚。这是莫行风跌跌撞撞跑出疗养院后唯一的念头。他想,这真的是最后一个机会了,他给自己和陆知轻最后的机会。如果事实真是那样,他再也没有机会和陆知轻回到从前。
“你现在在哪,我有事要当面问你。”莫行风刚上出租车,怕陆知轻不在家,连忙打了个电话。
陆知轻在家办公,平常不随便让别人干扰自己工作的他,一看来电提醒是莫行风便秒接电话。“在家,怎么了?”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时钟,现在应该还没到莫行风结束探病的时间才对。
“等我,哪也不许去。”莫行风没有解释,咬牙挂断电话。看着眼前飞快略过的景色,神志异常清醒。
陆知轻听话地呆在家里哪也没去,心情却十分忐忑。 听电话里莫行风的声音十分严肃,他回想了这段时间所有的所作所为,生怕自己又做了什么惹对方不高兴。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莫行风回来了。陆知轻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后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然后又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待莫行风的问话。
莫行风气喘吁吁,眼神却坚定不移地看着陆知轻。
“我问你,当初把我送到戒同所的人是不是你?”他问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不像是要追求一个答案,更像是确认。陆知轻咬了咬下唇,艰难地点了点头。
莫行风闭了闭眼,又记起那时的场景,满心欢喜地以为来参加生日宴,却没曾想被人打晕后带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随后就是无尽的折磨。
“那是你,把我送到精神病院的吗?”
陆知轻看着莫行风上下滚动的喉结,大脑在一瞬间宕机。
“什么意思?把你送到黑医院的人不是戒同所里的人吗?”陆知轻半张着嘴,脑袋一片空白。他从来没深思过这个问题,更没想到莫行风会这么问他。
莫行风离开戒同所的时候,陆知轻早已经被他爸控制了。加上是私生子见不得人的缘故,陆梁极少让他外出,更别提金钱和权利了,他根本无法触碰到这些,绝对没有能力把莫行风隐匿在一个黑医院里两年。
那会是谁?陆知轻抓住莫行风的衣袖,声音颤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不是这样吗?”
本奇夏令营的官司已经准备就绪了,难道这件事里还有幕后黑手?陆知轻觉得头晕目眩,他需要坐下来好好思考一下。莫行风眨了眨眼睛,想把因为激动而产生的泪水隐藏。“那两年我记不得了,但绝对没有过得比在戒同所好一星半点。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花钱把我送进去?”
莫行风反问的瞬间,陆知轻瞪大了眼睛,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久违的名字——徐青月。
会是他吗?陆知轻开始回忆徐青月和莫行风之间的关系。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他清楚两人之间确实有过节,莫行风有几次还在放学的路上堵他,威胁对方不要再来找自己。
和徐青月在一起的时候,陆知轻对他家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爸是个医生,具体是什么专业的医生就不清楚了。
“我发誓,把你送到黑医院的人绝对不是我。但,我怀疑——”陆知轻看了眼莫行风的神色,犹豫该不该把这个名字说出口。
“徐青月,他爸是医生。”莫行风没有管太多,径直说出那个名字。陆知轻点点头,赶紧给贝莉打了个电话,想找出那家黑医院的院长。果不其然,院长叫徐治成,还真是徐青月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