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陈沄星果真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恨不得用眼神刀了莫行风。没等阎王爷发话,莫行风先自爆:“我、我昨晚和陆知轻……睡了。”
陈沄星气得眼珠都要爆出来,破口大骂:“你他吗在跟我开玩笑吗莫行风?他之前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是不是?你是鸭子啊,人家勾勾手你就上去了!”莫行风摆摆手,急忙否认:“我,我给了他,七、七百块钱……”
陈恕本想上去安抚陈沄星,听到莫行风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所以你俩没动感情,只是单纯的……嗯?”陈沄星没消气,白了莫行风一眼,“我看你是精虫上脑了,染了个红头发以为自己还和以前一样是个混混。”莫行风不服气地理了理头发,眼馋地望向餐桌上的食物,口中不忘含糊地狡辩:“我现在,比、比以前清醒得很呢。”
房间里的陆知轻刚刚睡醒,浑身上下像是被打了一顿一样酸痛。他睁开眼,扶着腰起身,身体的不适感又重新让他跌回被褥。陆知轻习惯性往床头摸了摸,没摸到手机,反倒摸到了几张手感特殊的纸。
陆知轻转头一看,瞬间气血上涌,咬着牙把钞票丢到一边。“莫行风,你当我是谁!”他哑着嗓子在房间里吼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与此同时,他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还没清理,实在太不舒服。陆知轻摸了摸额头,祈祷自己别发烧,然后无力地缩在被窝里喘息。尽管心里骂了莫行风无数次,但此时陆知轻一想到对方精壮的胸膛和流汗的样子,脸又顿时烧了起来,红到耳根子。
虽然满足,但陆知轻心里依旧空落落的,他知道为什么。莫行风不再愿意吻他,留在床边的钞票也表明昨夜不过是一场交易,连分手p都不算。他本以为昨夜过后爱恨能随风而去,实际上心里的那根刺又被扎得更深了一点。
肚子实在饿得不行,陆知轻从被窝里爬起来,一点一点挪步到浴室清洗。洗手台边有积水,淋浴间也是湿的。莫行风洗过澡,并且没有叫他,更没有要帮他清理的意思。陆知轻默默地站在镜子面前,注视着身上青紫的痕迹。
高中时的莫行风疼惜他,不舍得下重手。而且无论多晚都会帮他洗干净,换好衣服再一起入睡。陆知轻叹了口气,是他自己将从前的莫行风毁掉了,怨不得谁。他红着眼睛打开淋浴头,用水声来掩盖自己的哭泣。
水滴流到眼睛里,陆知轻摸索着去拿沐浴露。浴室漏放了防滑垫,陆知轻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手没来得及抓住栏杆,向后跌去。整个后背撞上了坚硬的玻璃门,后脑勺磕碰了一下,疼得他脸顿时脸色苍白。
水滴没有停下来,陆知轻狼狈地爬起来关掉,然后去拿浴巾。冷空气顿时侵入身体,激得他狂打喷嚏。
“糟了,要生病了……”陆知轻嘀咕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一股脑地窜进被窝里。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他喃喃着:“行风……”
莫行风正在家里吃着第三碗饭,陈恕乐滋滋地又给他添了一碗,“多吃点,长身体呢。”
“早过了发育期,吃起饭来却像只饿疯的狗,”陈沄星对陈恕吐槽道,“你就惯着他吧,比你小了一岁罢了,你把人家当儿子来养。”陈恕毫不介意莫行风的饭量,对莫行风很有可能吃垮他们家这件事乐在其中。
陈恕趁陈沄星去房间工作的间隙偷偷坐到莫行风旁边,八卦道:“你俩谁在上面?”
莫行风狼吞虎咽着,听了这话突然被呛得直咳嗽。“咳咳,我在上面,怎、怎么了吗?”
陈恕有种儿子长大了的欣慰感,含泪摸了摸莫行风的头,“乖孩子,妈妈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期待。”莫行风感到古怪,疑惑地看了一眼陈恕,心想,难道不都是柔弱的那一方在下面吗?
“那你完事之后,帮他洗了吗?”
“没洗。”莫行风把肉末茄子往嘴里塞,说话果断,毕竟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进食。
陈恕赞许地点头,“好样的,真有骨气。”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莫行风又喝了一碗汤,总算填饱了肚子。陈恕奖励莫行风有原则,又削了一个苹果给他吃。
“今天我有事,下午你帮我看店,好吗?”午饭后,陈恕拎着包和陈沄星出门,走之前又重复了一遍店里的规矩和注意事项,才放心地离开。
莫行风整理了下发型和着装,将手腕处的袖扣摘下来,换上一枚纹着红玫瑰的金扣子。无论他在家里看起来有多蠢,在外面都是一副高贵的公子哥的模样。喷着昂贵高级的香水,穿着定制的衣服,和几年前那个高中生模样截然不同。莫行风对着镜子照了会儿,换上那副对谁都冷漠的表情。因为口吃还没有完全治好,他很少对外人说话,见人不过是点个头,所以外人常以为莫行风是个高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