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远在床上定住,然后三倍速把自己挪正,滚回自己平时睡觉的那半边。
身后的床垫陷了下去,有人躺了上来。
俞小远像被灼到,下意识想离火源远一点,撑着床往边沿逃。
刚挪出一寸,腰上突然横过来一只手,将他往后一捞,又撞进身后人的怀里。
蒋鸣问他:“跑什么?”
此刻的俞小远听不得一点蒋鸣的声音,鼓膜刚一触碰到那道熟悉的音波,他就连呼吸都乱了。
俞小远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蒋鸣低头问他,“我们俞大画家这个反应,是害羞了,还是对我的服务不满意?”
俞小远被勾得又回想起浴室里的场景,那些令人脸红的声音似是回荡在耳边。
俞小远愣了半晌,蹭了把脸,无奈承认:“……没有不满意。 ”
怎么可能不满意,他从来没这么……满意过。
身后传来一声蒋鸣低声的嗤笑。
俞小远豁出去了,从被子里钻出来,转回身,拽着他的领子问他,“你怎么那么会?你还给谁服务过。”
“还能有谁,除了你,只有……”蒋鸣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了句什么,俞小远整个人一瞬间红透了,像只煮熟的虾子,心脏乱跳。
俞小远声音都有点发颤,手贴着耳朵降温,求饶道:“别说了……”
蒋鸣看他脸通红的样子,不禁笑了声,“好,不逗你了。”
时间也不早了,蒋鸣看了眼钟,伸手把灯关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房间静了很久,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俞小远在床上隔几分钟就翻个身,隔几分钟把被子掀开再盖上,折腾得停不下来。
台灯又被按开。
蒋鸣问他:“睡不着?”
俞小远期期艾艾地“嗯”了一声。
蒋鸣看了他片刻,掀开被子下床,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本书。
俞小远看到那本书眼睛亮了亮。
他认得,就是蒋鸣给他念过的那本他根本听不懂的大厚书。
蒋鸣回到床上,翻开书放在腿上,俞小远自觉地躺好姿势,乖乖闭上眼睛。
蒋鸣开口,醇厚舒缓的声音淡淡萦绕在整个卧室,俞小远不出意外地很快困了。
在将睡未睡间,俞小远恍惚听见一句,“洗手间里给你留了点礼物。”
困顿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他头一歪,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俞小远睁开眼时,床上已经只剩他一个人了,蒋鸣给他发了微信,说自己先去上班,让他醒了好好吃过饭再去。
俞小远顶着鸡窝头到洗手间洗漱,刚站到洗手池前,眸子骤然睁大,一下子清醒了。
他看到镜子正中央沾着的一点痕迹。
思绪瞬间被拉回昨天晚上,那些镜子前混沌的记忆在俞小远脑中倏地燃烧成熊熊烈焰。
他记得蒋鸣用并不温柔的语气对他说:“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他记得蒋鸣冷静地低声问他:“要再快一点吗?”
他记得蒋鸣令他神魂颠倒的嗓音一声一声地喊他:“宝贝,宝贝。”
恍惚迷乱的记忆最后落在蒋鸣凑在他耳边,残酷又缠绵的三个字:“叫出来。”
俞小远连脖子都爆红,他逼着自己切断回忆,扯开水龙头接了水糊在镜子上,把那点地方擦得干干净净,擦完不放心,又接了几捧水浇上去。
水迹顺着玻璃流下,镜子终于干净了,可俞小远一抬头,又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脖子上星星点点的红痕。
行,记忆又在脑子里走了一遍。
彻底停不下来了。
临近中午,俞小远才磨磨蹭蹭去了俱乐部。
下午蒋鸣抽空上来看了他一趟,俞小远跟他说着话,目光不自觉落到他手腕上。
蒋鸣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
手腕上是那根俞小远送给他,又被他一气之下扯断了的手链。
前些天他拿去店里维修,店员查看后说修好可能也会留有瑕疵,提出加一些钱可以给他换一根新的,被他拒绝了,他坚持只要自己原来的那根。
今天上午店员来电通知他过去取,修复好的手链确实在接缝处有点瑕疵,但不细看也不怎么看得出来,戴上后比之前松了一些,蒋鸣也不怎么在意,取回后就重新戴回了手上。
蒋鸣转了转手腕,对他解释,“之前不小心弄坏了送去修了,所以才一直没有戴,今天刚取回来。”
俞小远伸手去摸手链上暗金的珠子,“嗯”了一声,仰起头,说:“没关系,你还喜欢就好。”
蒋鸣唇角弯了下,“从来,没有不喜欢过。”
晚上等俱乐部里人都走光了,学游泳的事终于正式提上行程。
两人去更衣室换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