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又想给楚霁的酒杯也满上,未曾想,却被拦了下来。
“你就这酒量?”大阙王疑惑道。
楚霁施施然搁下酒杯:“我家阿纵不让。”
酒这东西,小酌怡情,痛饮伤身。
再者,楚霁的身子本就不十分好,酒水一事上,秦纵管得还是挺严的。
他这模样让大阙王简直没眼看,挥挥手让楚霁赶紧走。
楚霁也不在意,只是吩咐内侍多照看着些他们大王,便甩甩袖子离开了。
楚霁走了,大阙王却已经直接抱着那酒坛了。
他双目迷离,显然是醉的不轻。
仰头喝下一口闷酒,大阙王一直呢喃着“卿宁”二字。
那是王后的闺名。
*
入夜,楚霁睡得并不安稳。
他今日喝了酒,虽不多,但也有些醉意。
下午和大阙王的谈话,他不免有些揪心。
卿宁王后是因为在战场上受过伤才早逝的,他不由得想起秦纵。
秦纵受过的伤,比之卿宁王后,只多不少。
原书中秦纵不曾入过大漠,就连大阙都没有丝毫着墨。
脱离剧情的新版图,让楚霁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其实楚霁早就知道,原书的剧情因为他的出现而支离破碎,但秦纵是战神这一点,毋庸置疑。
大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努力回想原书中的结局,可迷迷糊糊间也只记起来,剧情在天下一统,盛世太平时戛然而止。
那时的秦纵,好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唯一让楚霁庆幸的是,他当日在角斗场救下了秦纵,没叫他再落下头疼的毛病。
门忽然开了,“吱呀”的声音显然被人为控制过,很小。
楚霁却陡然惊醒,黑夜之中,他看不清来人,悄悄摸向袖口。
被秦纵改造过的暗器更小,杀伤力却更大。
“还是吵醒你了”
来人声音熟悉,就连那点子小小的懊恼都十分清晰。
是这暗器的主人回来了。
楚霁顿时松了一口气,将来人抱住。
也许是夜风寒凉,秦纵漏夜而回,身上还带着寒气。
但这一刻,一切一切的担忧都被驱散到旷野,只余下安心。
并州兵马未退、四国虎视眈眈、新城还需筹备,秦纵又多日没有消息……
楚霁今日喝的酒,比之往日已经算多的了。
带着薄茧的手触碰到脸庞,凉意安抚着楚霁因为醉酒而发烫的脸颊。
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楚霁的嗅觉很好,秦纵身上没有带着血腥味,让他可以确认眼前的人没有受伤。
如今秦纵平安归来,便代表危机已解。
但比之危机的解除,楚霁此时才发现,更重要的是秦纵的安全。
心在此刻安定,进驻港湾。
“喝酒了?”
秦纵轻声问。
“有酒气吗?”楚霁问。
秦纵摇摇头,楚霁显然是沐浴洗漱过了,身上只有淡淡皂香和一贯以来的药香。
让秦纵闻着便全身心地放松。
只是手掌下的脸颊微微发烫,秦纵略一想便知道了,也明白楚霁喝酒的缘由。
这大半月来,他也是这般地思念着楚霁,担忧着楚霁。
炙热的吻在唇瓣上落下,楚霁却伸手推了推压着的人。
“一身的泥,胡子也没刮?”
他被秦纵的胡茬扎到了,这对于楚霁来说,是一次新奇的体
验。
秦纵长大了,十八岁了,自然该长胡子了。
只是他往常起床练兵得早,又自己偷偷刮了,楚霁还真是没见过。
往常秦纵在自己跟前,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哪怕在战场上归来,也要先将自己打理地无一处不精致帅气。
“你嫌我脏了?”
语气是十足十的委屈。
楚霁那力道哪里推得动他?只是被这话“伤”到了,秦纵不可置信地将人放开。
往常从战场归来,是因为知道楚霁安安稳稳地被保护在沧州里面,他才有心思拾掇自己。
但现在楚霁孤身一人待在旁人家的王廷里,他哪还顾得了这么多?
这在人家的地盘上,夜半领兵进城不方便,他连踏雪和双月戟都没带,孤身一人就跑了回来。
秦纵表示真的受伤了,要主公主动亲他才能好。
楚霁哪里不知道他?这哪里是什么开屏的花孔雀?还是楚霁最熟悉的小狼犬,惯会这样让他心软的。
小声地骂了一句“无赖”,楚霁主动将自己的唇瓣送了上去。
两人吻得动情,唇舌相缠。
呼吸被掠夺,空气也变得稀薄。
楚霁只觉得酒气蒸腾,醉人得很。
他双目失神,就眼睫也沾染上点点水光,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呜咽。
良久,两人才分开,楚霁大口地喘.息着。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棂,窸窸窣窣地洒在楚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