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周围,空空如也。
第53章 “阿淙哥哥,我好喜欢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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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渔发起了高烧。
淋了那么一场雨,情绪又受了那样大起大落的刺激,少年被人抱回来后直接烧到了快四十度,降下来又升上去,反反复复。
就这样昏迷了整整一天,又是喂药又是打针,才勉强从高烧降成低烧。
闻峋守在姜渔床边,二十四小时没合过眼,那张向来冷峻到仿佛刀枪不入的脸,罕见地显出些颓然来。
他望着床上人巴掌大一张小脸,觉得姜渔脸上的肉似乎又消减了些,脸都消瘦了一圈,不似刚遇到他时的模样,脸颊肉圆润适中,像雪白柔软的面团子,笑起来时凹出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
男人低下头,将一双不满血丝的眼睛深深埋进掌心,仿佛不忍再看似的。
他想,怎么就把人养成这样了呢。
他把姜渔带回这座最豪华最精致的府邸,本是想要将人养得白白胖胖,水灵可爱的。
姜渔体格纤细,他原本就觉得少年身上摸着少了一点肉,于是庄园里请了专门的营养师,精心搭配少年的一日三餐,就是想着要把人养得再长胖一点才好的。
这座庄园足够大,大得没边儿,甚至后方还有很大一大片空置的土地,只是铺了一层草坪。
他想着日后无论姜渔喜欢什么,是修建一整幢舞蹈房,比十个足球场还宽阔的人工湖,晨起练功的小亭子,甚至一座设备齐全的私人游乐园,他都可以给他,他什么都可以给他。
姜渔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在他的怀里永远当一尾天真烂漫的小鱼儿。
但姜渔怎么会...被他养得比之前还要瘦呢?
是他哪里没有做好吗?
闻峋几近痛苦地捂住了脸。
他清醒地意识到,作为一个丈夫,自己的确是没有做好的。
订婚那一晚之后,他不是对姜渔冷言相向,就是控制不住地对姜渔发火,好几次都把少年弄疼了,身上留下的印子几天都消不下去。
他不仅把人弄疼了,还把少年弄得有些怕他,许多时候明明心里不太愿意被他抱,但还是乖顺地主动走进他怀里。
又或许...姜渔只是怕他去掘闻淙的坟。
可是,不是姜渔先欺骗他,先玩弄他的感情的吗?
姜渔从一开始就刻意接近他,利用自身的美丽引诱他上钩,然后一点一点试图把他改造成闻淙的模样。
姜渔对他说过的那么多次甜言蜜语,都不过是把他当成死去的哥哥的替身,没有一句是真的。
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不被滔天的怒火吞噬?
有许多次,闻峋都想过要不要彻底忘了受到的欺骗,还把姜渔当作一心一意爱他的妻子,自欺欺人地把日子过下去,可事已至此,就算他这么做,姜渔又是否还能像从前一样待他?
不可能的。
少年最是深情,也最是无情。
镜子一旦破碎,便怎么都无法恢复成完好如初的模样了。
到了晚间,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终于掀开眼皮。
他的烧退了大半,但脸颊仍然是红的,眼睛里浸着水蒙蒙的一层雾气,不太清醒的模样。
一双乌黑圆润的杏眼睁着,望着床边的男人,还有些呆愣。
闻峋与他视线交汇,喉咙干涩得发痛,张了张口,还没说出什么话,姜渔却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哇”地一声扑进了他怀里。
男人宽阔的身形一瞬间僵硬。
“姜...”喉咙里的话音还未完全发出来,闻峋便感到姜渔抱住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姜渔的力气一直都不大,哪怕是之前二人的热恋期,也从来没有像这样用力的抱过他,那力道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将他紧紧抓住,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了一样。
闻峋一颗死寂的心脏骤然疯狂跳动起来。
“小渔,我...”
“呜哇哇哇...阿淙哥哥...你怎么才来找我呀,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如同兜头一盆冰水浇下,闻峋浑身血液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男人高大宽阔的身形僵硬得像块老死的木头,少年却仍未察觉般,纤细柔软的双臂藤蔓般紧紧缠住男人的脖颈,越哭越厉害:“我好想你,阿淙哥哥,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我去了好多地方找你,找了好久好久,可是都找不到你,呜、你为什么都不出来见我呀...”
少年的眼泪炙热滚烫,像流动的火焰,顺着脖颈钻进闻峋的衣领,坠落到心口,几乎将他的皮肤烧出个窟窿。
姜渔哭得一抽一抽,话语都说得断断续续,却仍然很努力地说个不停,仿佛有哭诉不完的委屈:“呜呜呜,阿淙哥哥,他们对我一点也不好,他们都凶我,还总是吓唬我,让我害怕,呜、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