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诉知道自己这事儿做得没留余地,说来其实挺讨人厌的,卫松寒要是讨厌他了,也很正常。
但在一些事彻底有把握之前,温诉没法跟卫松寒说什么。
他自己的路已经够窄了,总不能再把卫松寒拉上。
周六的清晨,寒风瑟瑟,街上没几个人。
温诉随便在路边买了点早点,房屋中介就打电话过来说,今天可以去看房。
约好了时间地点,温诉匆匆塞了一口就叫了车。
房子在市区中部,虽然是很老旧的小区,但价格不高,能这么便宜,据说是因为以前有过两起命案。
中介开玩笑地问温诉怕不怕这些。
温诉就说,每个月的房租单子比较让他害怕。
实际上,小时候温诉心里的恶鬼就是自己的父亲,他跟着这个鬼活了二十年,现在长大了,虚无的鬼怪属实吓不住他。
房子还不错,虽然旧,但户型很好,面积也比之前的那个大。
温诉没再考虑,跟中介说自己就要这间。
签合同还要过几天,中介先下楼了,温诉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又看了看。
今天是Break发布新歌的日子,看了眼时间,官方账号差不多该发消息了。
温诉就摸出手机,一边原路返回,刚走下一段楼梯,有人挡在面前。
温诉抬头,手上的动作一顿,表情瞬间就变了。
男人说:“之前看见我就害怕,怎么现在这么凶了?”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但还是狼狈的,风尘仆仆的,又神经质地瞪着眼睛看温诉。
温诉道:“我有没有说过,你再敢来我就杀了你。”
男人稀奇地打量着温诉冰冷的表情,忍不住哈哈笑了两下:“什么意思?儿子想弄死老子啊?你他妈敢吗你?杀人偿命,死刑啊死刑!”
他根本不怕温诉,应该说,根本不怕这个从小到大被打了就只会哭的奴隶。
现在不就赚了点钱,翅膀就硬了?
怎么不想想当初是谁给他找的这份机会。
“是老子我!听到没?”男人指指自己,“我都等你老半天了,温诉。你打算在那个男的家里住到什么时候?你付他房租了吗,你付得起吗?还是说你给他嫖了,他免费请你住啊?”
温诉下颌线紧紧一绷,男人就笑得邪恶:“太他妈恶心了,你怎么会是个同性恋啊。”
温诉一拳揍到了男人脸上。
中介在楼下听到了动静,冲上楼就看见男人被打得栽倒在地,一只手还死死攥着温诉的衣领,几乎目眦欲裂地咒骂:“你他妈个变态的狗东西!敢打我,我他妈弄死你!”
温诉道:“是我他妈的弄死你。”
温诉的神情平静,太过平静,显得可怖,那双眼睛里折射出的寒光幽幽,是什么都不管了也要和他拼命的狠劲。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和你的事。你要是敢把他扯进来,我保证让你过得很难受。”温诉生生笑了下,“大不了到时候你睡棺材我坐牢呗,温启,你大可以试试。”
男人一怔,一脚蹬向温诉的腹部,他咬牙切齿,用尽力气,可温诉只是吃痛了一下,还是抓着他的衣领不放。
温诉咬破了嘴唇,唇角有点红。
“正好我最近心情不好,你现在打我多少下,我一会儿就双倍打回来。”
“温诉,你他妈的——”
下午的时候,卫松寒头痛欲裂地睡醒了。
太阳都快落了山。
他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完全没有昨晚的任何记忆,从开始喝酒的时候就断片儿了。
手机上有同事的各种问候,还有周行易的。
卫松寒皱眉看着这堆没头没尾的消息,心想他什么时候叫过温诉的名字。
而且,叫了也没用。
……已经结束了。
卫松寒不想想这个字眼,只是一想就感觉呼吸不过来。
他把同事的消息全划过去了,这才把赵琨的消息从底下捞出来。
“哥哥哥,我的妈,你听新曲没有!!!快来听!”
卫松寒:“没兴趣。”
不是没兴趣,是怕一听到温诉的声音,自己又要开始后悔,又要做些温诉不喜欢的傻逼事了。
起码好聚好散,不要到了最后搞得很难看。
卫松寒是这么想的。
他无视赵琨的一系列轰炸消息,先去洗漱,结果水龙头放着水,他盯着洗手台上温诉的牙刷就这么看了十分钟。
打游戏,望着屏幕发呆。
最后把那把木吉他翻出来,想起温诉之前抱着它的时候,他觉得他帅炸了,像童年时期的卫松寒最憧憬的那种完美的人。
没有一点瑕疵,所以也不可能会喜欢他这种浑身都是毛病的人吧。
……妈的。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