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秘书。”
一直藏在角落的沈秘书跑了出来,手里拿着笔记本,“顾总,您和简总的对话我都记下来了。”
“……打印出来,贴在我办公室里。”
顾语安低下头,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红印,那是方才简汀用烟灰烫醒自己的标志,他肆意地笑了笑:“你说,哪一款宝石能把他袖口上那块碍眼的红宝石替换掉呢?”
“看着真让人烦躁。”
*
“陈和泽。”
简汀突然开口,陈和泽立马站直了身体,听到简汀笑着说:“我没想到你会说出那些话。”
当时陈和泽那种从未见过的气势,差点让简汀以为以往的一切都是陈和泽的伪装,甚至连第一次见面都是刻意安排。
陈和泽放松下来,挠了挠头:“毕竟……事关老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了。”
“不过,宴会那次真是你第一次见我吗?”
这句话简汀想问很久了,越相处疑点就越多,在他们见面之前,陈和泽就给他递过像相亲介绍一样的简历,怎么想都有猫腻。
“……不是。”陈和泽转过头,热气上涌到他的大脑,迷迷糊糊的发晕,他磕磕绊绊地回答:“您是我……是我,大学时期的……”
“什么?”简汀仰起头,见陈和泽的喉结轻轻滚动,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视死如归地回答:“幻,幻想对象。”
……
简汀张了张嘴,追问:“哪种幻想对象?”
幻想对象有很多种,像陈和泽这么心思单纯的人应该……
“就,就是不能说的那一种……”
“嘭!”
明扬从远处跑来,本来想抱住简汀,却无意间听到了这段对话,他拽住陈和泽的上衣,把人掼在地上,拳头随之落下。
“……我就知道你一开始就不怀好心!”
陈和泽接住拳头,扼住明扬的脖颈,把人翻了过来,还在反驳着:“我不会乱想!我会负责的!”
“你闭嘴,你当我死了?他需要你负责?!”
简汀站在打架的漩涡之中,只是静静站着,他在想,怪不得每次陈和泽离他近一点就会面红耳赤的,原来有这种原因。
大学时期,他的照片每天都被挂上表白墙,甚至他演讲的视频还有人公开售卖,听说价格还不菲,陈和泽当时认识他也不奇怪,他记得蒋黎文还花了不少钱买断他的视频,当然,这事不重要。
至于什么幻想对象……
“也不多穿一点……”
身上被披上一件风衣,浓重的古檀香包裹着他,好像被来者拥在怀里。
简汀侧过头,杨琏站在他的后面,伸出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眼神定在他的脸上,叹了口气:“瘦了。”
“怎么来的这么早?”
离开前的事务交接应该没那么快,他以为起码要后天,杨琏才会和明扬一起来本市。
“担心你在本市受欺负。”杨琏拉着简汀往车上走。
简汀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把身体的重量大部分放在杨琏的身上贴着走:“不信,是担心我对顾语安旧情复燃吧。”
他知道杨琏巴不得自己在本市受欺负,再灰溜溜跑回A市,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呆着,心甘情愿做杨琏势力范围内的金丝雀,乖乖呆一辈子最好。
“……又拆穿我。”杨琏知道自己的心思永远瞒不过简汀,这很不好,太聪明的人不会被他哄骗走,不然也不能在A市三年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名分。
“打动我要用真心。”简汀点点杨琏的胸口,又缓缓向下,在杨琏呼吸骤停的位置前一秒停住,眨了眨眼:“三年前就和你说过了。”
“你知道我不会。”
没人教过他用真心,杨琏也不觉得自己成长到今天这步,还能存有什么真心。
在A市这三年,简汀和杨琏之间的关系处在很微妙的限度。
他经常会被杨琏牵着手走在人少的街道上,也会在旅游游玩的时候,和杨琏拍摄一些亲密的照片,甚至是错位的亲吻。
偶尔兴致到了,也会互相执棋,给对方的公司使绊子,晚上又一起坐在沙发上,杨琏拥着简汀复盘。
除了最亲密的举动,他们几乎做尽了恋人之间应该做的事。
可他们之间也止步于此,简汀不曾给杨琏一个名分,甚至连一个吻也没有。
简汀光明正大利用杨琏的一切,因为他需要触碰,需要拥抱,需要一切能够抚慰他心底疤痕的寄托,需要源源不断证明他自身足够优秀的爱意。
但简汀不喜欢算计来的感情,而杨琏这个人从来只会算计。
他们心知肚明,维持这种程度的放纵永远不会有结果。
“累了,让我躺会。”
一上车,简汀就躺下来,倒在杨琏的腿上闭目养神,道:“我家里有两间客房,你选一间喜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