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人家的门前站着一个男人,从屋里出来另一个男人,提了提库子,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给门口的男人,走了。
身后的房门打开,跑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抓住门口男人的衣领,控诉着什么。被男人抓着头发甩开,还踹了一脚上去。
不要!
居伊在心中呼救,身形一晃,望远镜从掌心滑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探头往地上看,望远镜的残骸掉落在贫民窟的地界上。他看到了贫民窟高耸的围栏,围栏里,几个男人目露凶光仰头看他。
居伊一阵头晕目眩,赶紧直起身,转身往回走,右脚脚跟踩空,半悬在天台外,身体往后一仰就要掉下去。
奥尔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他一手托住居伊的腰,一手扶住居伊的背,双脚有力地撑在地面上,稳稳托住他,却不将他拉上去。
“看到了吗?我没骗你吧?”奥尔居高临下看他,浓密的头发在夕阳下泛着光晕,轮廓完美的脸上却满是阴翳,“告诉我你的答案,你需要庇护,你比任何人都需要。”
居伊维持着后仰的姿势。
还有三个月,玛奇尔德就要回来了,他一定要跟她说,他要离开国立大学,离开科茨蒙,离开阿斯加尔多。
离开奥尔。
他在这个男人的欺压下,熬过了五个月,胜利就在眼前了,他不能放弃。
居伊伸手缠上奥尔结实的脖颈,“救救我。”
奥尔揽着他的手收得更紧了,却仍是不拉他上去,“回答我,勒鲁。说你需要我。”
居伊不愿在奥尔眼里看到现在的自己,他认命地闭上眼,逼迫自己张开嘴,从喉咙里挤出破碎不堪的声音:“我、需要你。”
奥尔把他拉上去,他几乎攀在奥尔身上,奥尔在他背后轻轻拍了几下,他终于喘过气,头还有些晕。
“下去休息吧。”
奥尔把他带进一个房间,他不知道为什么奥尔会有这栋房子的钥匙。他还来不及看清屋里的构造,就被奥尔按在门后了。
火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嘴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奥尔在吻他。
意识到这个事实时,居伊的手本能地撑在奥尔胸口想推开他。不出意料,所有反抗在奥尔面前都是无效的,他的手又被控制住了。
衬衣下摆被掀开,熟悉的触感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迫切和热烈。
可能是感觉到了脸颊上的湿润,奥尔放开了他。
指腹在他眼尾轻轻抚过,“抱歉,”奥尔的表情柔和了很多,“我太着急了。”
居伊抬起手,用手背压住眼眶,胸口重重起伏了几下。
“但是我不想等了,勒鲁。”奥尔揽着他的腰往屋里走,“我不想等了。”
他被奥尔按着肩跪在一张办公桌后,奥尔自己坐在椅子上,垂眸看他。
当看清奥尔的动作时,他起身就想跑,又被扣住手腕留在原地。
“张嘴。”
奥尔只说了这一句话,两个人没再说话了,一个是激动得说不出话,另一个是无法说话。
居伊不知道刚才从天台掉下去,和现在相比,哪个更痛苦。
他觉得自己没脸再见玛奇尔德了,他不再是她眼中那个永远纯净、永远懵懂、永远停留在9岁的孩子了。
很久之后,奥尔气息不稳地又说了一句话:“看我,勒鲁,看着我。”
他抬眸,迎上奥尔失控的表情,奥尔的左手大拇指指腹在他的右眼眼尾不停摩挲,嗓音里毫无理智可言。
“你问我你长得怎么样,你真的很好看,勒鲁。我见过很多人,你最漂亮。”
奥尔胸口剧烈起伏,他仰起头,就快攀上巅峰。
居伊痛苦地闭上眼,然后他的后脑勺被按住了,奥尔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胃里泛起的恶心快要不受控制时,他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味道。
他不想睁开眼,只要看不到,就可以假装没有发生过。
“咽下去。”但是奥尔总会适时打破他为自己编织的幻境。
他被拉起来,几乎瘫坐在奥尔褪上,奥尔搂着他的腰,低下头想吻他。
他侧过头,含糊不清地开口:“脏。”
不知道这个词触发了什么,奥尔有些用力地掰过他的脸,不容拒绝地吻了上来。
更浓烈更血腥更具侵略性。
更羞耻更屈辱更……
污秽不堪。
除了等待暴君平息怒火,别无他法。
他清醒地知道,奥尔要的不是忠贞,不是诚实,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听话的——最好还是好看的——玩物。
还剩下三个月,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撑到那时候。
奥尔停下了吻,额头抵在居伊的额头上,满足地深吸一口气,问:“难受吗?”